天注定（李自成）(15)

刘宗敏等人带着预备队，也加入了战阵中，顿时遏制住了闯军的溃散趋势。闯军人数压过了明军不少，黑色的浪潮压住了明军的战线，明军的战线被打得接连后退，反击也逐渐显得无力，但是明军亲兵队还没人溃散。
“骑兵，官军骑兵在哪里！”看着面前一路向好的战况，李自成反而更加不安。这么一只长时间用于追击围困的官军，确实很大可能不存在成建制的骑兵部队。这是山区，骑兵也行军不便，补给也很困难，如果使用骑兵的话，官军应该不可能坚持追击他们这么长时间。“官军应该没有骑兵。”李自成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我们的斥候和他们的斥候也打过交道，他们应该没有骑兵，应该没有。”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明军的战线早已退无可退，虽然闯军士兵们也累的连枪都快抬不起来了，但胜利应该属于他们。明军开始大批的溃散，就算是亲兵营也开始把自己的后背对着闯军们。
“闯王，此战应是胜了。”刘宗敏脸上带着血，骑着马回到李自成身边。“闯王不必亲自上阵了。”李自成此刻终于舒展了眉头，“刘兄弟，你们辛苦了。”“哈哈哈，当真官军不堪一击！”刘宗敏也大笑起来。
“上啊！跟我来！弟兄们！”张小牛肋上添了一道一指长的伤口，是在刚才交战中被明军长枪手划过去的，堪堪刺穿了他的棉甲，但没能造成严重的伤害。至于那名明军长枪手，早被张小牛一枪给钉了个通透。“终于赢了。”张小牛喘着粗气，迈着因一日过度体力消耗而变得沉重无比的双腿，带领着闯军士兵们追击着。“打赢了。”明军终于溃败了，只要杀散他们，闯军就安全了，他们随军的妻儿也安全了。

“那是什么？”张小牛身后的一名闯军士兵疑惑的问道。张小牛抬头望去。
一杠红色的大旗。随后，那一杠大旗从张小牛前方不过数十步的山坡后升起，随之升起的还有无数身着铁甲的明军骑兵。
夕阳从明军骑兵的身后升起，散射出这一天她最后的光芒，将明军士兵的铁甲染的金黄。一时间，上一刻还在逃跑的明军士兵们纷纷回头，狞笑着看着山坡上的，疲倦不堪的闯军士兵。明军的马蹄声逐渐变大，逐渐加速的战马，就像是从太阳中走出的毁灭之神一样，瞬间击垮了闯军士兵们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精神。
“李大哥。”在张小牛被长枪刺穿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懦弱的佃户，为了救李大哥，他杀了官，成了反贼。值吗？张小牛很多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意义了。“快逃。”张小牛的身体落在地上，被明军的马蹄践踏过去。
“快走！”“能跑多少跑多少！”袁宗第冲进后军去，指挥着闯军将士家眷们逃生。刘宗敏等人带着身边的家丁压到溃逃的闯军士兵前面，二话不说，直接砍下了几名溃兵的头。“不准后退！跟我上！想想你们自己的家人！退了他们就死定了！跟我来！争取时间！”刘宗敏的手下推挤着好不容易逃回来的溃兵，逼他们回去用自己的身体面对来自明军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