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无乡唱生日快乐(4)

那么现在就只留下潘比斗在人群中扮演人海孤鸿直面死亡，那时候他大学刚毕业，搞到一份对找工作没有什么帮助的毕业证和毫无意义的工作。他给父母办了酒席，拿到了一份遗产，买了个公墓，随后像扑向灭蚊黑光灯的蚊子一样成为了作者。
“哦对，你不是很想找个机会去取材吗？”胡珂在浮在一边的可穿戴设备投影出的图像上点了几下，滑出一个广告界面：“这里有一份在虚拟现实主题儿童乐园当工作人员的工作，还能给你挣一份换一个can的钱。”
潘比斗觉得胡珂不可理喻。胡珂不断地重复着想让他换一个can，并且在毫无顾忌地羞辱他。他不知道can有什么好处，也不知道VR能带来什么好事，在用纸写作的学生时代似乎写作也不是一件痛苦的事，但当他拿起了笔记本电脑世道似乎就不一样了，痛苦接踵而至。他不理解为什么胡珂容得下他这样不合时宜的人却容不下一个日渐苍老的笔记本电脑，就像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厨师机要存在。他站起身，把胡珂推出了房门——即使他明知胡珂手里有他家的钥匙——并附赠一句“带着你的can赶紧滚”。但是由于他实在太长时间没有和人大声说话，他说到“带”的时候就破音了，听起来像个用方言尖声尖气骂街的老太太。于是他只好一边思考自己生气是错是对一边羞耻于自己老太太一般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