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鲨》(11)

“为什么要回到大海？你原本住在海里吗？”
“是的，我是一只小鲨鱼，不是最大的那种，也不是最强壮的那种，就是最普通的那种。”
尽管我和它正进行着交流，但它却一动也不动，昨天灵活的动作与神态消失殆尽，只剩一双僵硬的大眼睛。于是我问：“你控制不了这副身体吗？”
“只有在它关闭的时候我才能出来说说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科技，能够使我缄默。不过好在遇到了你，能够听到我说话，之前我也尝试着和别人说话，通常只有跟你差不多大或者比你小的小孩能听到，稍微大一点的，脸上冒痘痘的那些就听不到了，大人基本上没有回应过我，所以我也懒得再与他们说话。不过奇怪的是，有时候连一些没开始冒痘痘的小孩，都听不到我说话了……你想问为什么我还没得救对吧？因为虽然有些小孩答应帮我，但这里的大人好像从不允许它们去海边，或者说，从不允许它们离开这。你也不能吧。”
它的最后一句话不免带些失望的意味，为了不让他伤心，并且我也从没有听说不能离开这里的规矩，再者我也想去海边看看大海是不是与我想象中的相同，我的回答脱口而出：“我能，我能帮助你。”

我把它抱起来，从冰箱里取出一块水果蛋糕，又从零食柜拿了几包软糖和一瓶橙汁，然后通通塞进我的书包里，开始了我前往海边的冒险。冒险的途中，我遇到了小青阿姨，她答应我带我去海边，这样我就更自信了些。我还问了问鲨鱼玩偶的名字，它说它没有名字，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它们从不用语言进行沟通。我给它取了名字，灵感来自一种小零食，叫脆脆。
一路上，我和脆脆聊了很多话题，比如它在熟悉了新环境后，发现还是喜欢自己的故乡，因为那里有它的同伴与家人；比如它只用了一天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不过它稍微借用了下“人工智能”的智能；比如它在新环境里结识了一只猛犸象，以前从未见过，行事慢吞吞的像只蜗牛，不知道现在这只猛犸象过得如何。小青阿姨以为我生病了，因为她一直在观察我的自言自语。
海边让我大失所望，但脆脆安慰我说，海里的风景比这里好千万倍，让我不要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它说我们人类就容易被一些肤浅的东西吸引，然后丧失能发现真正美的心灵，如果美是通过他人而感受到的，那就不是美，是社交情绪的传递。脆脆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这让我感慨它的智能，果真像老爸说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