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脑(7)

肩甲背部的呼吸灯开始闪烁，手术台的各个机械臂在没有操控的情况下自行伸展。他坐在手术台上看着杰克：“谢谢。”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杰克摸不着头脑，但是少年若无其事，他闭上了双眼，手术台上的机械臂逐渐变得灵活，各司其职，将原本破旧的手臂慢慢解锁，拆卸。
杰克看着双眼紧闭，眉头微皱的少年，观察了一会儿后，收回了目光，仔细地感受自身的身体。杰克的右腿已经完全的义体化，左腿的大腿处还是肉体，双腿的义肢部分完全失去了知觉，同时右小臂的义肢也无法被操控。
而当杰克被少年威胁住的时候，少年在右腿大腿处和左腿的膝盖处轻拍了一下，杰克就感知不到那部分机械义肢的存在，现在想来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阻隔了义肢和神经之间的信号传输。
他回想着少年当时的动作，然后在左腿义肢的末端，也就是膝盖的一处接口上，发现了一块陌生的芯片。芯片插在原本用于系统检修的通用接口上，接近信号传输的通路，应该就是这个芯片截断了杰克发出的神经冲动，让杰克的义肢变成了挂件。
那么同样的芯片应该有三块，分别位于三处义肢的通用接口处。
杰克抬头继续看着少年，手术台上的手术已经接近尾声，少年开始操控手术台对新义肢的神经连接线进行接驳。杰克默不作声，等待着少年手术完成。

少年睁开了双眼，抬起右臂，三个手指在少年面前开开合合，品尝着关节处运动的阻尼感。下一秒，抬起手枪，少年没有对上杰克恶狠狠的目光，选择用脉冲枪口堵住男人如剑般的眼色，左手机械手指轻轻搭在扳机处。
“嘭！”
并非是脉冲子弹发射的声音，而是拳头打在少年侧脸的闷响。杰克抓住这个机会，奋力向前躬身，用牙齿拔掉左侧膝盖处的芯片。积压许久的电流冲击着杰克的神经，杰克却没时间细细感受这一自由的感觉，余光处，遭受了自己右拳重击的少年已经重新站稳，左手持枪，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嘭！”
这次是腹部，少年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再次打在自己的腹部，子弹偏移，擦着杰克的右臂射进墙壁中。杰克单脚蓄力，整个人如炮弹般扑倒在手术台上。
杰克趴在台面上一脚踢开重心不稳的少年，同时双手向后仰起，尚能活动的左手抓住挂在机械臂上的手术刀，反手切开捆在腕部的黑色拘束带。重获自由的左手麻利地拔下右肘和右大腿内侧的抑制芯片。
当少年坐起来时，杰克喘着大气看着他，嘴角上扬，恶狠狠的目光剐在少年的脸上。左手在右臂的触控面板上下拨动，少年的右手突然张开，紧紧握住左手腕并向上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