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脑(6)

四、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着杰克的视网膜，迫使其闭上双眼。渐渐适应后再次睁开，眼前是杰克熟悉的工作地点，住宅下面银白色的地下室，中央有着一个多功能的手术平台，不同的是这次在操作手术台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陌生人。坐在墙角的杰克尝试着挪动身体，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右手和双腿安装的义肢完全失去了知觉，而左手则和右手一起被地下室里到处都是的黑色拘束带捆在后背，完全无法动弹。
似乎是听到了杰克轻微的动作声，那个陌生人转身看着他。由于他戴着口罩和卫衣帽子的缘故，杰克只能看到他漆黑的双眼，如同黑夜一般宁静。异常壮实的肩膀下面是一对与之不符的纤细的机械臂。吸引杰克目光的是他右臂上巨大的圆形贯穿伤，手臂也因此失去了操作性，僵硬的挂在肘部的连接器上。
他看着杰克，口罩下传来清脆的少年音：“不用担心，我用完你的手术台就会离开。你也看到了，”他指向右臂上巨大的伤口，“我需要在你这里更换义肢，然后……”
他从后腰掏出一把脉冲手枪对准杰克：“多余的漂亮话我也不会说，希望你能配合我，节省我的时间。”
杰克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滚动喉结，刚欲张嘴，一发能量子弹就擦着他的脸射在墙壁上。

墙上的弹孔处传来焦糊的气味，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在你说话之前我先警告你一下。请你简单直接地说话，我不想听废话。”
杰克咬了下舌尖，低沉地说：“手术台的操作码是‘810975’，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为你进行手术。”
少年眼睛微眯，收枪转身，背对着杰克继续在面板上抬手操作。
“啪嗒”一声，右边墙壁的卡扣打开，露出杰克收来的各式各样的义肢，少年抬手轻抚过一条条挂在内侧的手臂和大腿，转头问杰克：“有硬度7.0以上的吗？”
“硬度5.0已经不是能通过正常渠道入手的义肢了，我只是个黑市医生，我也……”
杰克看着突然对准他的枪口，打住了话头，喉头上下滚动，“人型义肢最高只有6.5的，如果要7.0及以上，你只能选择异型机械臂，右侧有一个按钮，按下去会打开底部的暗门。你可以自行挑选。”
少年取出了一款三指的简单结构机械臂，将其放在手术台上。随后脱下了卫衣，露出上半身，虽然上半身有着拟真的皮肤纹理，但胸腹连接处的缝隙和几处圆形螺丝孔无不表明，这是完整化的机械身体。而肩上覆盖的肩甲也解释了少年穿着卫衣时极不协调的身形比例。双手应该是经过更换，亮银色的手臂在白色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少年没有打开手术面板，而是将肩甲处延伸出来的几根数据线一一插在面板后的通用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