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火星记(22)

局长秘书联系了他，表示搜查行动几乎没有进展，尼克不耐烦地挂上电话，感觉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些。
他突然问杰西卡：“世界上有没有一模一样的人，但又是两个不同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
“我就从不会对这种事好奇，如果有，那他们很可能一个是真人，而另一个是仿生人。”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难道世界上没有巧合吗？”
“噢，我也不相信那些。”
“可为什么是仿生人？”
“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
“我希望你能回答。”
“好吧，”杰西卡摆摆手，“制造仿生人时，有时候也会用上真人的数据。”
“火星上的移民？”
“不，末日大战以前和以后，地球上的人。”
“可我以为‘大停电’已经销毁了所有数据。”
“当然，按理说应该如此，但伊隆，我的叔叔，他想办法将生物公司的数据保留了下来，连同战后收集到的数据，一并保存了下来。”
“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
“或许吧，我只知道这些。”
但杰西卡突然捕捉到了，或许是引以为傲的直觉告诉她，她试探地问：“如果，弗雷德，我是说如果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人跟你以前认识的朋友一模一样，不要怀疑，它肯定是仿生人，而仿生人，通常是奸诈诡谲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见到过相似的人，临时想到这点罢了。”尼克撒了个谎。
他们在街上漫步，一个人走过来把杰西卡撞一下，没道歉就急匆匆地走了，杰西卡突然恶语相向把尼克吓了一跳。
“也那么严重不是吗？”
“我讨厌它们。”
“它们？你怎么确定它们是仿生人？”
“表情，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直觉上令我厌恶极了。”
“可人类有时候也这样，我是说，这种不太礼貌的事。”
“仿生人尤其让人讨厌。”
这种强烈的厌恶让尼克觉得很奇怪，也许，他想，也许是昨晚上看到的让他想起了过去的人类奴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更悲惨。
可问题是，他从没想过仿生人会产生感情，这一定很重要。人类也会奴役机器，它们就像以前的奴隶一样工作，但它们没有感情，只会重复着机械运动，你可以跟工厂里流水线上的工人共情，你可以跟他们交流感情，可是机器，你没法跟它交流，它们也没有感情。
而仿生人呢，一直以来人们都把它们当做像人类的机器人来指使着，可万一它们有了自己的感情呢？它们岂不是跟从前的奴隶一样了吗？
现在的关键是，他在地下城市里的所见所闻，正印证了这一点，他没法想象那是它们装模作样做出来的样子，那是对生活真正投入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