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夜雨烛话】忧伤的曲（2）(5)

在那个时候，那个掀开被子的女医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那个女人沙哑而平淡地说着。 “我昨天只是帮他翻了身而而已，我昨天只是帮他翻了身而已.......他那个时候明明还喘着气，还能活啊......” 
“他身体最好，从一个月前还能撑到现在....我不该给他碰这个身子。我沾了一手，不知道怎么办，我想着科尔科夫明天或者会来，我擦手，我想想没用了，我也想死。”
“我又一想，明天你还得来，一口棺材收不得两三个尸.......他都这样了，不能和别人混在一起。我还是喘着气吧。”
维卡听到这里，大梦初醒般把那床被子盖回去，遮挡一些那摊人形的污渍。
“我——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已经见过了不少尸体，这一眼并不能让她像个娇羞的小女生般连连后退，她只是对一个来不及救治的患者感到歉意。
卡杨没有这种歉意，因为他知道这种瘟疫，镇上有多少医生在的时候也都没能治好，感染什么人也只是看天。像是那个女医生一样带个手套，用酒洗手的，死的也大有人在。而自己天天和患者的尸体待在一起，也没什么。

“我会给你丈夫一个体面的。”
维卡像只猫一样把手抬起来放在胸前，不知所措地挪了两步。卡杨和她换了个位置，把背上的棺材卸了下来，吱嘎一声放在地上。他缓缓拎起一角被子，冷静地把被子盖在那个人的脸上，或者说头颅上。
接着，他不容置疑地把那一床被卧卷了起来，维卡呆呆地看着，她根本没见过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就算把她见过的所有奇诡的医学典故代入进去也没有共同之处。而这床独特的被子被卡杨放进了那口棺材里，刚刚好能放进去。
他背起了这口沉甸甸的棺材。
“你女儿呢？”
维卡惊讶地看了一眼依旧趴在床边的那个女人，这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吗？
女人继续待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卡杨似乎也不在乎了，用铁链紧了紧背着的棺材，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们....这就走了？”维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但是卡杨再一次选择了沉默。维卡觉得她也许应当关心一下患者，但她实在不敢随便离开卡杨，这片陌生的废墟里唯一一个算得上认识的，可以交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