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下）(7)

“好..”
我回头下了楼，心里却还惦记着那天发生的事。
要是我再往前走两步，扒开那团树叶的话，是不是一切就都能有个解释了？
我一步步走到院子里，恰好跟打水回来的方叔擦肩而过。
他对我点了点头。
突然间记忆在我的脑海里跑成了线。
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邀请我和小棋前去做客，为什么每次我做工作开小差时，总能不
经意间瞥到他的眼神..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院子的矮墙边，眼前是水池，鸭子，梯田。
稻草人..方叔家的田在稻草人左边！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了我迷路方向的那个竹林，跟方叔家的田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方向。
也就是说...
方叔耕田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恰好看到小棋！
正巧这时我发现院门口像是摆着什么，不由得走上前去细看。
桑葚？
新鲜的桑葚带着水润的露珠，就放在我之前落下的那个篮子里。
我想也没想，一纵身就翻过了院子的矮墙，顺着溪流的方向一直往下跑。

穿过田野，穿过竹林，来到我曾去过的那个山丘上！
在那里，一个梳着长发，穿着长裙的人背对着我，入迷地望着天。
“是你吗？”
我气喘吁吁地问着，她没有回答。
渐渐地，我缓下气来，站直身子，抬起头再次问道：
“不是你..对吗？”
还是没有回答。
她看着澄澈的天空，我看着与天空交融一体的她。
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就好像要融入这陌生的景色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你觉得...”
她开口了，准确地说是，他。
“你觉得，人们更愿意相信哪个故事？”
他的声音并不粗哑，却也没那么纤细。
“是一个享誉邻里、德高望重的包工头，还是一个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疯子？”
“我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他转过来，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摇摇头。
“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像这样望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