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下)
火雨(下)
五、周一裁
九月的风明明还有着夏天那种湿热的粘稠感,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吹人一个喷嚏。这时如
果加上衣服,不出半时就蒸得一身燥热;而不加呢,又总觉得这不定的风穿人骨髓。
正是在这种冬夏前后不偏不正的时间,周叔回来了。
他和小棋走在归家的山道上,一人提着一桶水,隔着老远就开始跟我们打招呼。
周叔其实不该叫叔的,他说到底也不到三十岁,四舍五入是该叫声哥的。
然而再怎么说他也是全院唯一个在城里务着工的人,大家都把他看作前辈,我们小孩见
到他便也叫一声叔,就当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尊称吧。
“小雨长这么高了!小棋也是,都学会一个人打水了!”
他摸了下我们俩的头,随即又提上水进了院子。
“裁啊!”
周婆问讯从楼上赶了下来,周叔也不推脱,腾出双手让自己的母亲抱了一下,
“裁啊,怎么这还没到过年,就回来啦?”
“今年城里闹了点瘟疫,老板怕出事,就提前结了工资,就把人都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