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下）(14)

以及最后进来的一家三口。
妻子指着行李箱的把手说：
“孩他爹，这丝带哪儿来的？”
那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看着丝带，动作慢了下来。
“我拿去扔了吧。”
他将丝带扯了下来，随手扔在满是画卷的垃圾堆旁边。
然后回过头，不再看一眼。
“这些..我清理出去了？”
最后来清扫的工人向男人示意道。
男人默默点着头。
工人将所有东西都扫了出去。
“爸爸，爸爸！”
一个孩子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男人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样？爸爸教你的诗还记得吗？”
“记得！”
“儿子真棒！快背给爸爸听听！”
孩子清清嗓子：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
他念到一半，顿了
“...怎么，不记得了？”
男人笑道，
“不记得来爸爸跟你一起念！”
小孩点点头。

男人带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
再往后的事情，我像是断了片似的。
印象中只有那夜色中升起的火焰，以及木头间空气炸裂，发出的鞭炮般的噼啪声。
我扔掉手中还在燃烧的火把，看着这跳动的火光不由地笑了起来。
在我生来的数十年中，从未笑得如此灿烂。
九、火
“不信？”
我看着桌子对面的人，他早已停下手中的笔。
“不信就对了。”
我靠上椅子。
他把笔往桌上敲了又敲，开口道：
“我在想办法帮你，林逢雨！前提是你得说实话！”
“我不是说了？我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这是最近一个月的气象图，自己看！”
他许是憋了很久，指着图对我大吼道：
“这里一开始就根本没有雨！重复，最近这整一个月根本就没下过雨！！”
“确实。”
我浅笑着，看着图表上一排又一排的晴空万里，

“这里没有雨，”
他算是点了点头，沉下气来，直到我说出最后一句话：
“只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