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上帝和外祖父的上帝(9)

他也同样直接的回答我：“没错！你敢不听话？”
“外祖母怎么不这么说话呢？”
“你别信那个老糊涂的话！”他严厉地教导我说，“你外祖母从小就愚蠢，不识字，又没脑子。我过一会儿就去告诉她，不准他再跟你乱谈这些大事情！快回答我，天使共分多少个官阶？”（按基督教信条，天使共分为九级。）
我做了回答，跟着问道：“这些官吏都是什么人啊？”
“看你扯到哪儿去了！”他咧嘴笑了笑，避开眼睛，咬着嘴唇，很不乐意的说，“这跟上帝没关系，当官，是人间的事！官吏是靠法律吃饭的，他们把法律都给吃了。”

“那法律是什么呢？”
“法律？法律就是习惯。”外祖父高兴起来，那双富有智慧和讥讽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兴致勃勃地说：“人们在一起生活，时间久了，就达成了共识：这种事这样做最合理，那就把它当成习惯，立下规矩，定位法律！比如说，小孩子在一起玩游戏，得事先约好怎么个玩法，定个规矩。那么，这个规矩就是法律！”
“那官吏是干什么的？”
“当官的就像顽皮的孩子，他一来就把所有的法律破坏了。”
“那是为什么啊？”
“得了，这不该你知道！”他皱着眉头严厉地说，接着又教导我，“人世间的事情全由上帝管着！人们要这样，可上帝偏偏要那样。世间的事都是不牢靠的。只消上帝吹口气，一切都化成尘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