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上帝和外祖父的上帝(7)

念到这里，他颤抖着胳膊不停地画着十字，头点的像山羊抵架子似的，嗓子抽抽搭搭地发出尖细的声音。后来我参观犹太的教堂，才恍然大悟，原来外祖父照犹太人那样来祈祷的。
桌子上的茶炉早已“噗噗”的沸腾了，满屋子飘荡着浓浓的奶渣煎黑面饼的味道，激起了我的食欲！外祖母皱着眉头靠着门框，垂下眼睑望着地板，悄悄的叹气。
窗外的花园里，快乐的太阳已经洒下了光芒；树上晨露闪烁，宛如一颗颗珍珠；空气中飘荡着茴香、醋栗、成熟的苹果的幽香。
可是外祖父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祈祷着，嗓音又尖又细：“熄灭我痛苦的火焰吧，宽恕我这个罪恶的乞丐！”

一段时间过后，我把早晨的祷词的全文都记熟了。之后，我就常常全神贯注地听着外祖父祈祷，注意他有没有念错，有没有漏字。
不过他念错或漏字的情形极少发生，但一发生，我便幸灾乐祸。
外祖父做完祈祷之后，想我和外祖母问好：“你们好啊！”
我俩也向他鞠躬问好，然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下。
一落座，我马上对外祖父说：“今天你漏掉了‘补偿’这个词！”
“你在胡说吧？”外祖父漏出不安的神色，犹豫的问道。
“真的漏了！应该是‘但是我的信仰补偿了一切，’可是你没说‘补偿’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