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上帝和外祖父的上帝(10)

有很多原因使我对官吏产生兴趣，我继续追问：“可是雅科夫舅舅的歌里是这样唱的：
上帝的官吏，
是光明的天使；
人间的官吏，
是撒旦的奴仆！”
外祖父用手掌捧起胡子，把它塞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睛。他的面颊抖动起来，我明白他的内心在笑呢。
“哼，真该把你和雅什卡捆在一起扔进河里！”外祖父说，“这种歌他不该唱，你也不该听。这是分裂派教徒们讲的的笑话，都是那些异教徒瞎编的。”（分裂派：俄国１７世纪中叶发生一种反对官方教会的运动，参与者被称为分裂派。）

他沉思起来，眼睛越过我注视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拉长了腔调轻轻地说：“唉，你们这些人啊……”
尽管他把上帝说的威严，高高在上，但他和外祖母一样，也请求上帝参与他的各种事——不仅请求上帝，还请求许许多多的圣徒。而外祖母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些圣徒，她只知道尼古拉、尤里、弗洛尔和拉夫尔。他们很慈爱，对人们很亲近；他们走遍村镇和城市，干预人间的生活琐事，具有人们的一切属性。外祖父的圣徒几乎全是蒙难者，他们蔑视偶像，同罗马教廷发生争执，为此他们有的被拷打，有的被烧死，有的被剥皮。
有时外祖父幻想：“要是上帝能帮我把这所房子卖掉就好了，哪怕有500卢布的赚头也行，我情愿给圣徒尼古拉做一次感恩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