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恐怖短篇：TITHEMARKED 什一税标记者(6)

“很高兴听到这个。谢谢你，先生。”佩特拉斯说。
那名男子拉下裤腿，站了起来。他走路时有点跛行，金属腿的沉重显然阻碍了他的步态，但如果不知道真相，佩特拉斯只会把他当做是有一点瘸腿。这名男子走向他的马车前方，然后转身回到佩特拉斯。
“告诉我一些事情，男孩。你有钱吗？”
“是的。”佩特拉斯说，“一点点。”
老人笑了。他把金属脚放在台阶上，然后把自己爬到马车前面的座位上。他拿起缰绳，准备出发。在他走之前，他转身回到了佩特拉斯。
“一点点不会让你从赫斯坦那里得到多少。”他说。他甩动缰绳，吆喝着他的马。当车轮开始转动时，佩特拉斯可以听到他肩膀上的声音。“完全不会让你得到多少。”
当佩特拉斯进入莫滕伍德的大门时，已经快到黄昏了，正是在迅速蔓延的黑暗中，他穿过街道，找到了铁匠的工坊。终于，他听到锤子对着热金属的敲击声和打砸声，并且看到橙色的光芒从门口溢出来，告诉他已经找到了目的地。

自从他第一次听说有铁匠可以用铁水制造出骨头并将其塑造成替代肢体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现在他就在这里，在门槛上。他的一部分很清楚，一只金属的手臂不会改变他的一切，不会弥补他的损失，永远不会像是将自己的骨头拿回来一样。但是，在行走时拥有双臂在他身边，可以说明他不再是一个贱民，至少拥有了人类的基本外表——这是其他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但这足以改变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命运。这些他很清楚。
自从他的胳膊被从他身上砍下以弥补骨收割者的什一税的重量以来，佩特拉斯的生活就充斥着痛苦。首先是伤口本身带来的身体疼痛，由于他父亲的砍刀的不熟练的挥砍造成的凹凸不平的残肢，以及被火铁按压时封住的血肉：在之后的许多个月里无法被触碰，好像神经本身被不断的看不见的手指拔掉。然后是他被父亲和兄弟对待的方式。他一直是他们中最不起眼的，最软弱的，病态的，虚弱的，只适合承担最低的职责。但是在献祭之后，他不知何故变得比之前更渺小。他的父亲——无论是出于羞耻还是厌恶——几乎不愿看他一眼，由于他们的母亲在生他时去世了，他只剩了格兰顿和布朗的温柔怜悯，而他们现在认为他完全不配做人。几年后，当他离家出走，躲在一位来访的商人的麻袋下离开村庄时，这既是为了逃避每天的殴打，也是为了寻求另一种更好的生活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