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续写】暮冬时节，蜂鸟回到忍冬花下(5)

——那是一只蜂鸟，和她的忍冬花。
“是你的画？”我恍然大悟，眼前的画和记忆中那幅交织，重叠，俨然是同一处风景的不同季节。
“你记得那幅画？”蜂鸟在空中愉快地绕了一圈，停在我的肩上，凑近我的脸颊。
“是你画的！”我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些激动，我侧过脸去看这个墨绿色的东西，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你还能找到那幅画吗？”
“当然。”重又飞到我的面前，你打开投影的开关，却没有立即放出那幅画：“妈妈，你确定……要看吗？”
“嗯？”我有些含混地呆呆看着你。
“妈妈，是这样的，”你放慢了语速，有些字斟句酌地：“其实李卓然花大代价找到我无非是为了让你恢复记忆，而这副画，以及我的录像，很可能达到目的，不过我认为，您似乎并不希望恢复记忆，并且，我认为，嗯，恢复这些记忆对你并没有什么益处。”
“……”你语速越来越慢，我一时语塞，你是对的。
“妈妈，”你落下来，停在我的肩上，声音极其尖细的：“妈妈，你之前看过你的蜂鸟吗？你的失忆，是怎么造成的？”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的蜂鸟的记录奇怪地终止在发生意外的前一天。
“妈妈，你确定，你的失忆，是那天的意外造成的吗？会不会，是你的失忆，造成了意外？”你顿了一下：“妈妈，也许你忘记了，我们俩的蜂鸟是绑定的，我在来时的路查看了你的蜂鸟，发现最后一天，你亲手关闭了蜂鸟，并且删去了最后一天的录像，再次开机，录下来的就是李卓然惊恐的脸。”
“这……暮冬……你是说，我自己故意造成了我的意外？我是……”我看着眼前的画作，思绪有些移离，眼神逐渐恍惚，两个讳莫如深的字险些从口中蹦出。
“妈妈，我不准备走了，”你忽然闷闷地来了一句：“妈妈，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面前的你似乎一点点变亮，亮到极点时又一点点变暗，逐渐变成一个青葱少女的模样，她蜷缩在那张逼仄的床上，灰白色的墙壁，上面暗黄色的污渍清晰可见，她顺从地把被子拉到胸前，露着锁骨，眼神凄凄地望着我，她同时具有未成年少女的身体和成熟女人的心理的双重美。
“孤独是一种病，妈妈，”你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比失忆更严重的病。不论清醒或是迷迷糊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