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一篇完整的短篇小说）(3)

“我是说哪辆车？”我说，试图让自己清楚。"如果我们同路，也许我们可以共乘一辆出租车."
天啊，太冷了。我觉得风穿过我的肉，把我的骨头变成了冰。我不敢擤鼻涕，怕会掉下来。
“我在等16路，但这似乎无关紧要。我不认为现在还有出租车。至少今晚不会。”她奇怪地拖长了。
另一辆车驶过。我忽略了它，更好地看着她。她比我想象的要年轻，更接近我的年龄。她表情严肃，专注于某件事。我想，不冷吧。白雪覆盖了她的衣服，让我想起了实验室的外套。我想我自己看起来一定像个雪人。
当然，她对出租车的看法是对的。政府发布了一份声明，禁止人们在没有迫切需要的情况下离开家园。外面零下十五度。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老年人通常会尊重这样的公告。那么为什么他们都在半夜开车到处跑呢？
“我也在等一个十六路，”我冷冷地笑着说。“等公共汽车的时候，至少我们不会孤单。”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在外面？”她不理我，问了一个很理智的问题。

真的，究竟是什么让我在所有的夜晚中偏偏在今晚出去…
“我在参加一个聚会，”我解释道。“但是突然被人打断了。灯光和音乐突然熄灭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有那么一会儿，太安静了，我以为自己昏过去了。但是当人们离开俱乐部的时候，他们开始尖叫着抱怨停电。我只是随波逐流，来到这里。你呢？”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她说。
我看着她，但黑暗中没什么可看的。在我看来她不像妓女，但我不知道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在半夜还能做什么工作。所以，我保持沉默。她把我当成顾客了吗？我们静静地站着，那一定是一段冰冷的永恒。
“和我在一起，”她突然说道。
“即使一个十六路车出现了，你会和我呆在一起吗？拜托了？”她说，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悲伤和恐惧。
“什么？为什么？”我问，感觉有点害怕与一个可能是杀人犯或妓女，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的人共用一个车站。
我能听到她慢慢向我走来。一辆汽车经过。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她不是在走路。她以某种方式滑行，融化了她面前的冰雪，但仍然发出正确的声音。我期望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