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一篇完整的短篇小说）(2)

发电厂跟不上，事情不断出故障，所以两天前就开始停电了。街灯熄灭了，唯一的光亮来自一辆缓缓驶过的汽车。
但即使是这些也被暴风雪变得暗淡，变成了奇怪的光线。就我所见，那些车里只有老人。
这么晚了，这么多人还没睡，一定是某个商店在搞午夜大减价。
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微弱的光感觉到威胁和寒冷。现在在我的脑海里一切都是冰冷的。可能是因为气温在零下20度。
我觉得我的呼吸把我的胡子变成了冰柱，而鼻涕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在我的鼻子里结晶。尽管如此，我还是应该心存感激。至少那三个流氓没有骚扰我。
另一辆车驶过。它苍白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让我眯眼。开车的人似乎喝醉了，几乎没有醒过来。至少他没有像我一样变成雪人。也许我应该招呼他？他可能会载我一程？
“嘿，你在那儿。你有火吗？我刚刚都没有看到你。”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说。
我转过身。就像身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挪动，感觉很不舒服。我动作僵硬笨拙，差点滑倒，但不知何故我保持了平衡。那时我看到了她。这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她二十好几，也许三十出头。

她穿着一件白色长外套，戴着一顶相配的白色帽子。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涂了深红色的口红。她手机微弱的光线让她的脸看起来怪异，但并不难看。它甚至给了她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就像一个仙女。
我试着说我不抽烟，但我勉强发出了几声更像垂死动物的叫声，而不是人的叫声。我清了清嗓子，然后再试一次。
“对不起，夫人，我不抽烟，”我说。
风又呼啸起来，使得世界更加寒冷。感觉我的骨头都冻僵了。天啊，冷得让人麻木。
她对我微笑。这不是一个愉快的微笑。事实上，她手机微弱的灯光让它看起来像一个邪恶的笑容。然而，我不知何故知道这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微笑对我来说。那一刻，那是世界上唯一温暖的事。
“你还在等什么？”我问，试图引发一场谈话，即使这可能不是她想要的火花。
她把手机放回了口袋，让我们置身于黑暗之中。
“我想是，更好的时光吧。”当她走近时，我听到雪在她脚下嘎吱作响，然后风又试图偷走我的外套。有那么一会儿，我想象着听到什么声音，像是滚烫的东西扔进雪里发出的嘶嘶声。我不介意；半小时前我的耳朵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