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2）：休克(25)

刀尖的寒光一闪，青年本能地闭上了眼，他没看到祖父说那句话时的表情。
“他用了长官发的活性剂，把身体变成一个炸弹，把那艘船的轮机部送上了天，”
“他是我们武家的典范，用生命完成了对神皇的忠义，”
武士瞟了儿子一眼，只是压低了声调说：
“你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青年颔首，静待着那句话——神皇陛下万岁。祖父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最后擦拭了一遍刀身，低语道：
“希望下辈子……能生在一个白米饭吃到饱的地方啊……”
青年无言，只是继续低着头，等待父亲点拨。武士却沉默不语，重新将打刀组装了起来，直到锋刃回鞘，才慢慢说道：
“……你见过乌萨斯帝国前锋吗，他们简直就是巨人，在他们的武器面前，我们的刀剑都像是玩具。小五啊，你若是上了战场，我可不希望你带的是这个，”
“父亲……”

少年的嘴唇翼动着，憋了半天才嗫嚅着说：
“……这把刀乃是先祖传下，象征……它就是我们武人的精神，怎么能……怎么能说无用呢，”
“这把刀是能刺穿维多利亚的铠甲呢，还是劈开莱塔尼亚的法术？不行，都不行，也就欺负欺负布衣的贱民罢了。小五啊，时代已经变了。从大炎犯境、乌国南下到两府分立，不过数十载，但这国土却已不同于往日……如今神皇的忠义，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贯彻的了，”
这些话，乌部五兵卫并非每个字都记得，但他仍记得父亲的教诲的。所以他披上维多利亚材质的战甲，拿着哥伦比亚生产的军刀，即便如此，他也仍认为自己是东国的武士。
而正是这战甲，替他挡下了最初的一击。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手中的冒着白烟的“铁管”瞬间掉落，用不知名的方言骂了一句。一同出来的还有入江在村里见过的武士，此时他已脱去头盔，前额的肉角昭示着他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