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们(20)

“当心烧着我的房子，彼得！”
“不会的，你放心吧！我睡觉前把油灯放在盛水的碗里呢。”他眼睛望着一旁回答道。
近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往一边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甚至不参加外祖母的晚会了。更甭说请人吃果子酱了。他脸上没了光泽，皱纹更深了，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像个病人。
一个工作日的早晨，外祖父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打扫夜里下的大雪。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警察破门而入。他用肩膀把门关上，朝外祖父勾了勾粗大的手指，招呼外祖父过去说话。外祖父走到他面前，警察把脸凑到外祖父脸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外祖父匆匆回答道：“在这儿！什么时候？让我想想……”

他突然可笑的跳起来，大喊一声：“上帝保佑，真有这回事吗？”
“别嚷。”警察严厉地说。
外祖父四下里瞧瞧，发现我在院子里，就说：“把铁锹收起来，回屋去！”
我躲到墙角后面，见他俩向马车夫的小屋走去。警察摘掉右手上的手套，用它拍了拍左手掌心，说：“你倒是很聪明，扔掉马，自己躲了起来……”
我连忙跑进厨房，把我所见所闻统统告诉了外祖母。外祖母正在发面盆里揉着面，准备烤面包。她摇晃着落满面粉的头，听我说完，平静地说：“大概他偷了什么了……嗨，你少管闲事！”
过了一会儿，外祖父回屋了。一进厨房，他就对外祖母说：“你过来，老婆子！”
他们走到隔壁房间里，在那里耳语了半天。当外祖母回到厨房的时候，我开始明白马车夫身上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