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渊】沉星颓渊（中篇）(6)

应渊眼中亦现出痛色，慨叹道，“桓钦，对不起，你的境遇沦落至此，你我相交万载，我竟全然不知。是我，薄你。”
桓钦自嘲一笑，“应渊君，不知者无罪。你只需，安稳地做好你的青离帝君便可。况且无论仙魔两界，在身居高位者眼中，我等都是人微言轻，命若蝼蚁，所思所为亦不过轻描淡写，不值一提。但天帝是非不分，贤愚不辨，所立天条迂腐至极，推行严刑酷法却又处事不公，为人最是道貌岸然。天界之中，天生仙胎便可对禽兽小族颐指气使，升阶赏灵皆以出身论诸，低人一等便只能为奴为婢，举步维艰，永无出头翻身之日。就算适逢时运勉强晋升，难免遭人诟病。无数同僚皆因情罚殒身灭命于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这难道就是你秉持的道义和所谓的公平？我知所追求的平等，在你等上位统治者眼中，不过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但问凭为何要让无过错者承担罪责？应渊啊应渊，说到底，枉你一直以来自诩正义，不过是九重天上助纣为虐的卫道士，天帝掌中用的最为称手的一把刀！”
“桓钦，我很庆幸你能将心中所想直言不讳，其实我亦从未如此轻看于你。只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我不知道你温良恭顺的外表下又在筹谋什么，我知要你不违天条是强人所难，唯望你不伤他人，若要双手染血，有我一人便可。”
“应渊君这是要以身饲虎？看来你我之间，根本毫无信任可言。你不信我永远不会害你性命。若非咄咄逼人，被逼至绝境，对你所爱之人，我亦不会痛下杀手。”桓钦的语气很无力，“既然信任难求，我自己选的路，便不劳应渊君费心。你觉得，从始至终，我可有退路？是非对错，无非立场不同。阳关独木，莫不殊途。与其日后势成水火，兵戎相见，不若今朝快刀斩麻，与君长诀。诛一人，护三界，保苍生。应渊君向来深谙此道，长于取舍。他日若是针锋相对，也不必，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