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渊】沉星颓渊（中篇）(3)

“梦到什么了？”应渊问道。
桓钦沉默。
应渊有些失望地放开手，“地涯人迹罕至，不会有人打扰，我也可在此安心为你疗伤。以后，若有顾忌，可相约我，再来此处。”
“区区小伤，便不牢应渊君费心了。没有人比你清楚，这里是你有着刻苦铭心仙忆的地方。该留在这里的人，你心知肚明，不该是我。不自量力叨扰多时，告辞了。”
桓钦离去之时起了风，落叶梧桐，满地秋声。应渊更觉浮生漫漫了无生趣，悠悠岁月凄楚苦寒。风吹檐角铃铛叮咚作响，应渊只觉得自己同那风中残铃一般内里悬空，身困影中，心囚笼里。

这一夜，应渊来到布星亭时，桓钦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桓钦身着清爽白袍独坐案前，正举棋思忖，身后天幕空悬寥寥残星，不胜清寒，仿佛桓钦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见到应渊，桓钦起初有些诧异，随后便恢复往日平和模样，对着应渊无奈笑了笑，“应渊君您也看到了，我素来除了这一点饮酒执棋的乐趣，便是孤身静思己过，并未私自擅离职守，结党营私，也没有什么称霸三界的野心。仙阶神器，不过浮云。如此消磨意志，帝尊，也可宽心。只是，您夜以继日滴水不漏费心劳神的监视，其实大可不必。既然来了，若不嫌弃，便请坐下手谈一局吧。”
“桓钦，我并非有意监视，只是担心你。”应渊语重心长地关切道。
“应渊君这般为我考量，着实是我不识好歹了。不过，我这般心胸狭隘，嫉贤妒能，又品行卑劣的小人，对帝君厚爱委实高攀不起。帝君用心良苦，小仙不剩感激。”
应渊知他对往日之言仍旧介怀，而前尘往事覆水难收，只得无奈道，“桓钦，纵使你修为深厚，但天雷之刑于修为根基有损，万不可掉以轻心。”
“帝尊视我为眼中钉刺，无用弃子，经此正好寻个由头小惩大诫，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生出些许无用妄想。倒不如，韬光养晦，淡泊名利来的自在。应渊君，你我本就云泥之别，求道不同。亲疏有别，你乃染青血脉，帝尊血亲，帝尊对你表面严厉，实则疼惜，不舍重罚。而我若是行差就错，便是万劫不复。这一局，帝君承让了。”桓钦思忖落子，对弈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