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来了(9)

在圣象下面的那个墙角，摆着一张圆桌，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枯萎的花草；前墙角摆着一个箱子，上面盖着壁毯；在后墙角，摆放着一张大床；第四个墙角被门房占据了，因为门框紧挨着侧墙。
“我不明白你要做什么。”我越发无法理解她了。
母亲坐下来，沉默片刻，用手擦了擦额头和面颊，然后问我：“外祖父让你站过墙角吗？”
“什么时候？”
“平时，随便什么时候！”她用手掌照着桌子拍了两下，提高音量冲我喊道。
“没有，我不记得了。”
“你知道站墙角是一种处罚吗？”
“不知道。为什么处罚我？”

母亲叹了一口气。
“唉，你过来。”
我走到她跟前，问道：“你为什么冲我喊叫？”
“那你为什么故意把诗念错？”
我尽力向她解释，我一闭眼，那些诗印在书上是怎样的，每字每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一念，就念成了别的词句了。
“你是不是假装的？”
我回答说“不”，可转念一想：“没准我真是假装的？”想到这里，我忽然从从容容地把这首诗背了一遍，居然背的一字不差。这使我大吃一惊，也使我下不了台。
我觉得脸好像忽然肿胀起来，火辣辣的，两耳朵充满了血，沉甸甸的，脑袋嗡嗡直叫，里面乱成一团。我无地自容地站在母亲面前，泪水夺眶而出。透过模糊的泪眼，我看见她的脸色黯淡下来，充满了忧伤，嘴唇紧紧地抿着，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