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来了(8)

“喂，好好想一想，”母亲严厉地对我说，“什么‘普通’？你这个小怪物！是‘旷野’明白了吗？”
我很明白，可是再念照样念错，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母亲气愤地说我脑子笨，说我固执己见。听到这些话，我感到很难过。我诚心诚意的努力去记这倒霉的诗歌，在心里念的时候，一点差错没有，可是一念出声来准走样。我恨透了这些难以捉摸的诗行，一生气，往往故意念错，把一些同音词胡乱排列起来。我特别喜欢自己瞎编的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歪诗。
不过，这样的游戏也使我受到了教训。有一次，在顺利做完功课后，母亲问我到底把那首诗背会了没有，我不假思索地念了起来：

一条大路两只角，
奶渣便宜了，
马蹄、教士和水槽……
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晚了，母亲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地问道：“你念的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吓呆了，连忙答道。
“不，你快点说，究竟怎么回事？”
“就是这样。”
“就是什么样啊？”
“我是念着玩的。”
“站墙角去。”
“做什么？”
她低声但却威严地重复道：“站墙角去！”
“哪个墙角？”
她没有回答，两眼紧紧瞪着我，直瞪得我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不知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