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好文）奥斯特、麦克尤恩、村上春树——美英日的“中产作家”们都在写些什么？(10)

麦克尤恩并没有逃避这部分的难堪，将故事写得擦边而犹豫，他将内容最好也最完整地暴露在了人们眼前，其在这篇短篇最后的描述实在巧妙而精准：
对交合中的人类来说，这也许是已知的最凄凉的交合过程之一，它包含了谎言，欺骗，羞辱，乱伦，对象的睡去，我那蚊叮似的高潮，还有眼下弥漫卧室的抽泣声。
——《家庭制造》
关于童贞的逝去，一个悲剧性的结局是“我”终于走入了我梦想要走进的成年世界，但这并不光荣，实际上相当可悲且莫名其妙，最终所迎接我的也势必是更为可怕的成年世界的磨难。这是一个蜕变的仪式，但实际上也是最可悲的仪式。其次是麦克尤恩对于社会伦理观念的挑战，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急切于想要表现勇敢，但他本人并不是个传统的叛逆者。英国小说中的典雅和保守一直是他们的特征之一，但麦克尤恩的尝试是写出其中跳脱灰色地带的敏锐，这与另一个外号毒舌的英国作家的风格不谋而合。威廉.萨默尔特.毛姆是描写人性层面真正的大师，毛姆对于纵欲男女的冷酷与深情刻画得实在入木三分，也因为其在小说中塑造的角色的缺点过于丑陋而被人冠上诸多恶评。值得一提的是麦克尤恩在出道后次年依靠《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拿下毛姆文学奖，两位英国代表作家的接力在此进行。

令人印象深刻的处女作，恐怖伊恩的由来老麦职业生涯接下来的两部中篇小说《水泥花园》和《只爱陌生人》都是非常值得讨论的尝试，本文主要提及前者，但后者的文学结构显然更为工整，也能够体现麦氏文学的特征。
之所以特别提及《水泥花园》是因为这本书中涉及了老麦文学底色中极其重要的两点：其一是我们先前所说的背离主流道德观的不耻、可怕行为；其二是麦氏文学中具有人文温情的实际现实。复杂的青少年和孩童心理在麦克尤恩的文学生涯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论是《水泥花园》中的朱莉、杰克、苏、汤姆四姐弟、《赎罪》中的布里奥妮、《儿童法案》中的亚当还是那本儿童文学《梦想家彼得》中的梦想家彼得，麦克尤恩的写作都将他们变得真实、敏感而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