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战乱中的乡村教师与盗贼(8)

塞萨尔望着纳里尼奥远去的背影和远处模糊的楼房，直至纳里尼奥的身影消失了，他才转身向穆里塔诺走去。刚到村口，他发现气氛有些诡异，这是上午，村里活动的人却比以往还要少，能感到明显的差别。一个老妇匆匆跑过来对塞萨尔说：
“巴兰基亚，你快跑，到野外去避避风头，他们正在找你呐！”
“谁在找我？是锡卡西的武装分子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吗？还是政府军的人？”
“什么呀，根本不是军人，是一群衣冠不整的土匪！我知道昨天有个女兵把一个盗匪头子交给你了，他们准是和他有关系的人。那个瘸子吓破了胆，已经把你给供出去了。你快跑，大不了去前线也行，那里有人能保护你，等到安全了，我再通知你回来。”
巴兰基亚刚准备走，不料远处一个骑着瘦马、挎着枪的土匪已经看见了他。
“阿尔梅罗，那个戴眼镜的，肯定就是那个家伙！”塞萨尔能清晰地听到远处的土匪在喊些什么，他急忙跑了起来，却发现根本是徒劳。自己跑得本来就不快，更何况一个土匪还骑着马。
这帮罪犯根本没打算同情塞萨尔，教师感觉自己的背后一凉，随后是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把自己击倒在了地上，眼镜也磕到地上摔碎了。后背一阵剧痛，鲜血浸湿了他的内衣和外套。那个老妇受到惊吓大喊了起来。

“阿尔梅罗，看来这家伙已经把艾斯卡尔德送到里托去了。”塞萨尔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耳畔，骑瘦马的那人已经来到了他旁边。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的废物，已经趴到地上起不来了，我还以为他也是个战士呢。算了，还是来晚了一步，我们先回山洞吧，之后去里托侦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艾斯卡尔德救出来，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了，那些村妇们非要把民兵引过来不可。”说罢，那个叫阿尔梅罗的又朝着塞萨尔的大腿给他来了一枪，然后带着盗贼小队走了。
塞萨尔的意识愈发模糊，他感觉就像自己的视力一样模糊，他得费好大得劲才能集中注意力。他觉出有几个人把他抬回了屋子里，但却对不断失血的他无能为力。村里连一卷绷带都找不到，医生也被调到前线去了，妇人们只得用破布按压他的伤口，无济于事。
“呵呵，终究还是拯救不了所有的人吗？我还想给年轻人讲些新的东西呢，本来我还期待着战争结束的好日子……不过也好，这战争，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拯救和裁决这种事，还是得交给上帝去做啊。”
当天中午，太阳正高的时候，塞萨尔·巴兰基亚离开了人世。不知情的纳里尼奥·艾斯卡尔德则在从教师家离开的第二天走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