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乡村记忆】解脱
2019年冬,村里的一位可怜人解脱了,他趴在马路上,后脑鲜血直流。
收尸的人——他的哥哥说,他是酒喝多了,走夜路摔死了,怪不得任何人。
向前摔倒,却摔裂了后脑,这怎么看都像谋杀,但没人相信这是谋杀,毕竟,谁会去杀一个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的人呢?
亲兄弟还想着要榨干他,他怎么能死?
仇人还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怎么能死?
这样一个人,谁会让他死?没人让他死,他活着还能做牛马,当小丑,死了却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他一定是摔死的,一定是连上天也看不下去,所以提前了结了他的性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得知他这荒诞的死讯,我不禁长叹。我与他多年前就已经结识,只因为他经常来我家赊酒。
在我的印象里,顶着一头灰扑扑、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老旧不堪的黑色棉袄或中山装的他,就是个毫无用处、嗜酒如命的酒鬼,就是一个完美契合脏乱差这一形象的无业游民,就是一个即使在偏远农村也极为少见的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