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巅（其一） —— 风暴之境(5)

屋外的狂风以一种蛮荒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小屋的门，将门后的马库斯直接掀翻在地。狂风不停的灌入这间原本就破旧的房子，除了脑袋里的嗡嗡声和耳边呼啸的风声，马库斯还能听到这座木头房子摇摇欲坠的吱呀声和屋内东西被吹飞的碰撞声，他挣扎着起身，试图将门关上，但那扇破旧的木门已经和门框一同被吹倒。马库斯大骂一声，但在大风中他甚至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艰难地弯着腰转过身，开始寻找老人。
“老东西！你在哪？”
屋内已经没有了光亮，只有雨水夹杂在狂风里纷飞，马库斯什么都不看不清，他闭着眼摸索向前，终于在被吹翻的桌子下找到了被盖住的老人。
“老家伙，你还好吗？”马库斯将桌子顶起，做了一个简易的屏障，他扶起昏迷的老人，继续呼唤他：“爷爷，能听见吗？”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狂风仍在肆虐着，隐约中马库斯听见了木头被撕裂的声音，这座小屋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们不能待在这里。”马库斯对自己说，但还有哪里可以去？去礁石缝里吗？一个浪头打过来就可以将两人带走。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突然之间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正当马库斯感到绝望时，他抬头透过破碎的窗户看见了那座风雨中屹立的灯塔。那一刻他好像有看到了希望。对的，到灯塔去。

马库斯很快在爷爷的身上找到了灯塔的钥匙，他将大衣脱下裹住老马库斯，背着老人艰难地爬出了这座房子。
到灯塔的路并不长，但在风暴中马库斯无法站立，好在两个人的重量足够，让他几乎以一种贴地爬行的姿态背着老人到达了灯塔。
又一次，马库斯吃力地顶开门， 冲进灯塔，再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关上了门。
马库斯从来没有进入过灯塔，这里的局促狭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灯塔底部堆满了杂物，他废了很大劲才收拾出一块能让老人躺下的空地。马库斯俯下身再次查看爷爷的状况，心跳和呼吸都还很平稳，应该只是暂时晕了过去，马库斯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马库斯在通往灯塔顶部的楼梯上找地方坐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膝盖和手肘都已经被磨破，鲜血和泥土都已经混在了一起，但他没有条件再去处理伤口了。他用双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又一次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没有觉得恼火和悲哀，只是想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情，那就让它成为自己生命中最糟糕的事情吧。至少未来会好一些。这么想，马库斯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站起身仔细听外面的暴风雨似乎仍然没有变小，看来只能待在这里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