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巅（其一） —— 风暴之境(6)

没有大衣，马库斯浑身都湿透了，脱下潮湿的衣服，马库斯已经光了上半身，马上就意识到更糟的是暴风雨还不会停，而灯塔里却又湿又冷。躺在地上的爷爷在微微发抖，嘴里小声说着什么，他发烧了。好在马库斯环顾一圈后在这里找到了火柴和油灯，从一堆杂物中又找出一个木箱，也不管烟气能不能散去了，马库斯立刻生着了火。久违的温暖和困意再次袭来，马库斯靠在楼梯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库斯被人小声唤醒。
“马库斯，马库斯……”
马库斯醒来，看到躺在地上的爷爷极其虚弱的抬起头小声的呼唤着自己。马库斯立刻走上前扶起爷爷，问到：“感觉怎么样？”
老马库斯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们现在在灯塔里，你有点发烧了。”马库斯摸着爷爷的额头说道。
老马库斯这才似乎感到放心，但还是很虚弱，马库斯又扶他躺了下去。
看着浑身是伤的马库斯，老人问道：“你从来没到过灯塔，是吗？”
马库斯点点头。
“在航海时代，灯塔为迷途的水手指引着方向，是希望的象征。”

马库斯笑了，他对老人说：“是的爷爷，我想今天晚上它也是一样。”
沉默了片刻，老马库斯问道：“马库斯，能带我到到灯塔顶上去吗？”
“可是，我听见雨还在下。”
“带我到灯塔顶上去。”
马库斯看见老人眼神中充满了诚挚的请求，仿佛那将会是他最后一次到灯塔顶去。
“老东西，你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走吧，我背你上去。”马库斯还是屈服了走上前背起老人，踏上了通往灯塔顶部的旋梯。
再一次出乎马库斯的意料，风暴已经停止，雨已经渐停。海面开始微亮，但天色仍旧昏暗。灯塔顶部比马库斯想的要更加宽敞，它四面镂空，中间有一个台子，应该是用来放置光源的，但现在上面却没有任何东西。他让爷爷靠在台子下，然后好奇的环顾四周，问道：“好吧，所以我们上来看什么？”
“我在海上生活了四十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奇观，而你作为家族里的一员却什么都没有见过，是你，你需要看些什么。成为一个合格的航海家，要从学会眺望大海开始。”
“得了吧老东西，我现在可不吃你这一套。”马库斯嘴上说着，但头却不自觉的转向大海，海面上一片昏暗和朦胧，什么都看不清。其实马库斯知道，在他心底深处，他并不厌恶大海甚至心生向往。但父亲的死，镇上人们对大海的抵制，以及对妻子和孩子的责任感，让他不得不作出这样的选择。马库斯看着大海，伫立良久，直到海面上泛起了朦朦光亮，太阳要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