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小舟从此逝(10)

/面对着惊愕的少年，屹毕罗巴耶夫俯下身来勾了勾桌角，接着以手作刃，轻敲一节，“我们同胞一个著称于世的可爱天性不就是把对手逼得走投无路时再网开一面？任何人，当确保自己的优势地位不受威胁时，都愿意稍示怀柔以表面宽宥，和有礼有节的在胜利喜悦上加上一种欣赏对方感激涕零的享受。”屹毕罗巴耶夫顿了顿，身体异常柔韧地钻了上来:“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第一课。”“原来你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丑态。”少年有些幼稚地讪笑道，“那么，我跟你是兄弟了吗”？屹毕罗巴耶夫瞄了少年一眼:“我有就行了，你不必有。”/
这是一段天才之间的对话。屹毕罗巴耶夫没有向少年直接解释古震川造访的前因后果，而是用一种少年易于理解的文学叙述道明了事件的某种真相，从知思到感觉，从对错到美丑，这正是少年理解世界的方式。在少年幼稚地讪笑中，两人的关系切近了，少年敏锐地发现，在知思时代仅凭童趣一面所无法担受的后果，以及第一次领略到逻辑与思辨的威力，他更想不到一向对他冷嘲热讽的屹毕罗巴耶夫此刻竟然会出手帮助自己，而且是以这种善意的方式，既然不是敌人，那就可能是朋友了——/“那么，我跟你是兄弟了吗”？屹毕罗巴耶夫瞄了少年一眼:“我有就行了，你不必有。”/这话一语双关，既指屹毕罗巴耶夫与少年真正成为兄弟，出于屹毕罗巴耶夫的自负而未曾明示，又指屹毕罗巴耶夫洞察到少年开始向他的逻辑低头，而不着痕迹地提醒少年仍要坚持属于自己的方式，即对世界的审美。

写到这里，我们不妨回过头来重新梳理一下第一章节的脉络，屹毕罗巴耶夫来到学院王国，并与在美中鳏居的少年相遇，屹毕罗巴耶夫与少年共同遭遇了古震川的造访，在造访中屹毕罗巴耶夫拔得头筹，至此作为主线的屹毕罗巴耶夫与少年的友谊正式开始，而作为支线的少年的成长历程也悄然而至。
在少年前期的成长中，扶桑与公主是两个特别重要的角色。在少女不在场的时刻，扶桑使少年闻名遐迩，在学院王国的历史时间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公主使少年得以进入并一窥自己的生命时间。
在现实中，少女的原型曾告知笔者，扶桑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角色。扶桑的原型，就是《追光者》里的佼佼者。我们不妨看看，这个“日出于东方，在目前学院中，可称之为至强”的角色是怎样降临的:
/少年在学院内部闻名遐迩，完全拜扶桑所赐。某日少年照常在学院的后花园与女孩们肆无忌惮的嬉戏，忽然感到凌厉自头皮烫到脚趾:“哒”、“哒”、一种奇异的韵律敲击着地面，有如疾劲的马蹄，又有如死神的亡灵，少年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看着来人，望而却步。只听“咻”的一声，像一颗燃烧的火流星，女孩儿们大喜，一窝蜂地快步贴了上去，齐声喊着:“扶桑，扶桑!”进而探出妖蜂的刺，异口同声地对着少年指指点点。少年接住砸来的球，神色自若，手背的皮却摩擦的迸发了火星。他后退一步，摆出格斗架势，心里回响起屹毕罗巴耶夫的话:“在这个学院中，代号象征着绝对的实力，而扶桑，莫过于日出之东方，在目前学院中，可称之为至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