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幻想入】自己之歌 by 孤独智涨(4)

我看到她走过来，在竖牌前站立。她首先对广告牌上的内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秒钟后就变成了一种微妙的表情，还暼了我两眼。也许她在赞扬我的勇气，更有可能是震惊于我的愚蠢。她和博丽小姐一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你……”
她犹豫了一下。
“你是认真的？”
“嗯。”
“那行。”她说，“你来我家一趟，这符合规则吗？”
“没问题。”我站起身，“现在？”
我最后还是把作业写完了。我爹没怎么愧疚，好像他只是不小心踩死了只蜗牛。老实说，他对我也就那样，也算尽了大部分当爹的义务，但我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你讨厌我的话，请怪他吧，是他让我变成这样子的。
后来我选择了艺术这条道路，因为能帮忙考上大学，他没管，但他还是持续地认为我没前途。后来我上了大学，他说对了，我确实没前途，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前途呢？
后来他死了。葬礼那天我没怎么哭，我觉得他这一辈子很窝囊。他和我妈早离婚了，他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苦力，到最后身边一个爱他的人也没有。小时候他常对我说的那句话，做事不能随心所欲，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但我从此就试图从他给我施加的枷锁上挣开，毕竟他已经死了。

她家离我的摊有半个多小时的脚程。路上她跟我聊了一会儿，我发现我们之间竟然还有不少共同话题。她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也是个艺术家，不过照她的说法，这位女士最前卫的艺术观念也来自十九世纪初，而且幻想乡这地方的艺术偏闭塞，难得找到一个能聊的，爱丽丝很显然对我和我所了解的那些现代艺术观念表现出了极为浓烈的兴趣。
在走到她家之前，我就已经猜出她想要我干嘛了。
爱丽丝住在一座树林里，她那栋豪华的小楼在大自然的环抱下显得有点突兀，不过装饰确实够有品味，除开我本人对巴洛克风格的偏见以外，我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请您把衣服脱掉。”她说话的腔调很自然，我猜对了，“你不介意用同一个姿势坐很久吧？”
我照她说得把衣服脱掉，然后看着她找出画板、铅笔和纸。这位姐就对着我画了四五张人体速写，中途还要求我换了几个姿势，有的动态还挺夸张。我必须感谢我妈给了我一具好身体。
当速写模特确实挺无聊，不过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