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幻想入】自己之歌 by 孤独智涨(12)

我照做了，这一看就是整整一个小时。不管现在正在阅读这段文字的人是谁，身份地位如何，我都可怜你，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这么直击灵魂的一次对视。这一个小时里，她的眼神刷子一样把我的脑仁刷得干干净净。
那一个小时过得可慢了。到第十分钟我就开始哭，之后就没有停下，我得一边抽鼻子一边尽量保持和她四目相对才行。我感觉世界都在围着我俩转，因为全宇宙只剩下了她的瞳子正对着我。
那一个小时过得可快了，我恨不得把这段体验拉长到太阳自然死亡，但最后时限到时，她就站了起来，走过来，我和她就抱在了一起，我在她的怀里哭了很久。她在签名卡上写下了“丰聪耳神子”，但她征服我靠的是眼睛。
那天早上我刚出摊，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金发，长发，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似的袍子。那时候我已经在这地方很出名了，也知道这地方还有什么更出名的人，她就是。
“你好。”她说，“你信守承诺，对吧？”
我点点头。

“过来。”她说。
她把我拉进一片漆黑的地方，我没看到有地板，但能感觉脚确实有踩在什么东西上。我的面前是一个长相丑陋的人，他被绑在一个凳子上，正对我怒目而视。
“杀了他。”她说。
我点点头，但也只能点头，剩下的事我一件也不敢做。我感觉恐惧把我拎了起来，好像揪住一只小鸡。我的手脚上被拴了无形的铁链，或者船锚。我动不了。
“他是个谋杀犯。”她说，往我手里塞了一大沓纸，“还有强奸、抢劫，差不多什么都干过。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法律和道德在这里管不到你。”
我没有动。
“你怎么了？”
“我做不到。”我喃喃道。
“你让别人随心所欲，自己倒拘束起来了？”
“你换个人吧。”我说，“我不行。”
“你食言了。”她说，“那你还弄什么艺术？”
她于是从空气中抓出一把小刀，银制的小刀，然后割开了那个罪犯的喉咙。我想把头别过去，但根本动不了——我就看着他从挣扎直到死亡，看他的血涂满了他和她的衣服，还有并不存在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