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十二封临别信(9)

我说，我会的，就算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变故，我也不会放弃聆听她的声音。
她噗嗤一笑，笑话我傻里傻气的，哪里有什么精英大小姐的样子。
我没反驳她，毕竟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们是笨蛋情侣。
“我最后为你唱一首歌吧。”她重新戴上耳机，深吸一口气，“《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我发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声。多想永远听下去。哦不，是一万年，永远不实际。
我们约定过的，我们要好一万年。
……我们约定过的。
8.
洛天依从小身体不好，这个我知道。
只是当我看见保姆颤抖着抱着红床单出来的时候，我一阵恍惚。这个，我不知道。
我记得我们卧室，一直不曾有过红色的床单。

那颜色更像是血，一直扩散到半张床单。上面的破洞是人在疼痛到极致无意识撕扯的。她是有多疼，才可以把一张床单撕开。
没人告诉我她有多痛苦，我感受不到这痛苦，我无法感同身受。
我一直认为的脆弱感，并不是没有因为我太累了，而是我为了逃避现实编造的借口。
直到她被送进医院，我还在刚才的景象中不能回神。
我茫然了片刻，在看向昏迷的洛天依时忽然一个激灵。我以为我足够了解她，事实上我根本不懂她。
我总说她苦，可我只看到了最表象的那一层，背后更深更绝望的，我是分毫不知。
她会不会在我加班的深夜痛醒，会不会无助的在空荡的家里哭泣，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绝望……
她从来没有打扰过我，一直以来都在扮演一个贤内助。
我怎么就……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她的好呢？甚至当做理所应当。
我抬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我说辛苦了，还有……非常非常，对不起。
我恳求你，恳求一切我能恳求的，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