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十二封临别信(8)

我半揽住她的腰，胡乱蹭着，低低“嗯”了一声：“困了。”
“我很早之前，梦到过咱们小时候的事情。”我糊里糊涂的说，“梦到了你，也梦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拍着我的背，我们倒在沙发上，以一种母亲环保着孩子的姿势躺着，我庆幸自己的沙发够大，不至于让我们挤下去。
“我说，你当时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些事了。”我肯定，我确定她知道，我多希望她回答我说，不知道，好让我的心能找到一丝慰藉。
“……”回应我的是久久的沉默和莫名的叹息。洛天依收了点力，对我说：“睡吧，你累了。”
我真的累了。
我来不及细想，只伸出手也抱住了她，听着她心脏的跳动，仿佛这样我就能在梦里牢牢抓住她的手。
“晚安，洛天依。”我鲜少叫她全名，此刻吐字还有种诡异的陌生。我怀里的感受是虚无的，就像，就像抱了一团空气。
她回答的倒是很快，她说：
“好梦，乐正绫。”
声音也同样缥缈。
我想，我太困了。

真正好梦的不应该是我，该是她。在梦里，她才可以窥视那一点微弱的美好，拥有着少女应该有的任性。
有时候我真的讨厌她的过分成熟。小小躯体是那样脆弱，肩膀上又偏要肩负一些她不应该拥有的。
……一定要背负一切吗？
我想给她一个家，我的思绪又飘向她曾经送给我的那一盒纸折的花，那里应该藏着我们的小窝。
7.
洛天依喜欢唱歌，我常带她去录音棚里录歌，她原创的，翻唱的，我都乐意听。
那一天，她唱完一首歌后没有急着出来听成品，而是站在里面，手指陷在耳机的海绵里，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我这头。 
她问我：“你喜欢听我唱歌吗？”
我说喜欢，她简直就是为了唱歌而生的。
“那你愿意听我唱一辈子的歌吗？就算是我变成头发花白，牙齿全部掉光的老太太？”
洛天依直勾勾看着我，透过那层厚厚的玻璃。那是多么炽热的视线，后面藏起了多么浓烈的感情。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刻，我竟悲哀的宛如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