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十二封临别信(6)

“乐正小姐最近身边多出来个野丫头……”
“谁知道呢，估计又是一个想打友情牌的人送来的吧。”
 “小孩子嘛……同龄人才最好相处。” 
我不乐意，撞了一下她们的椅子，吓得她们手中的香槟撒出来一点到她们的裙子上。我在听到她们的惊呼后无辜地眨眼：“对不起阿姨，这里太挤了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老阿姨。
她们讪笑着，强忍满腔怒气。我上下打量一样，继续乖巧笑着，拿起自己的项链退出去了。
推开门的一瞬，我怔住了。洛天依就站在门后，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而外面不知不觉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
空空荡荡的走廊能听见风的呜呜声。
我打了个哆嗦，我不能保证洛天依没有听见那些话，她耳朵一向好使。
“项链拿回来了？”她问我，我听见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放下了心。
“嗯，拿回来了。你能帮我戴一下吗？”
如果是往常，她是不会拒绝我的。可她现在默不作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喜欢你。”她说，“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阿绫。我只想陪着你，我……”
我当时满心都在和那意外难戴的项链作斗争，无暇顾及她的话语。……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我自以为我处理的很好，洛天依不知情。
可在当时，假使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是否可以看见逆光的她通红的眼眶，和门后妇人讥笑的脸庞？
假使我再成熟一点，是否她就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受到那些非议呢？
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龄里，我总自大的认为自己比同龄人要早熟，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才是最幼稚的那个，最成熟的人，是明明知道自己深陷泥沼却还是毅然决然站在我身边的洛天依。
我替她挡下的流言蜚语，无非只是冰川一角。我替她承受的苦，比不上她心里留下的疤。
5.
我从梦里惊醒。
我很少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自从升上高中之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基本是直接昏过去的。
再度梦到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就像是在翻阅一张旧报纸。沙沙的翻页声聒噪刺耳，我却无法伸出手阻止那梦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