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4)

学问最怕有意见的人，只患闻见不多。良知闻见益多，覆蔽益重。反不曾读书的人，更容易与他说得。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
问“志于道”一章。先生曰：“只‘志道’一句，便含下面数句功夫，自住不得。譬如做此屋，‘志于道’是念念要去择地鸠材，经营成个区宅；‘据德’却是经画已成，有可据矣；‘依仁’却是常常住在区宅内，更不离去；‘游艺’却是加些画采，美此区宅。艺者，义也，理之所宜者也。如诵诗、读书、弹琴、习射之类，皆所以调习此心，使之熟于道也。苟不志道而游艺，却如无状小子，不先去置造区宅，只管要去买画挂、做门面，不知将挂在何处。”
毕业季是快乐的季节，也是伤心的季节。徐秋茗满心欢喜去陈健读书的城市找他，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甚至没有提前联系他。可是换来的却是当头一棒——她看到陈健有说有笑地和一个衣着新潮，头顶大波浪的女孩挽着手走在街上。她感到心碎了一地，想要马上到马路上被撞死算了。回去的列车上，她泪流不止，口罩上沾满了泪水和鼻涕，不能再用了，只能再换一个。

艾玉却是很潇洒，高考过后，他邀请同学们过了一场生日，又是上网又是吃饭又是唱歌。因为终于十八岁了，那么把酒言欢也就变得名正言顺。
上了大学后，艾玉发现一切都变了，舍友间总有一层隔膜，或许是出于地域差异，也或许是其他原因，舍友之间总是有些客气。教室变大了，人变多了，可那种温热的小集体终究是消失了。行政班里的同学大多相互不熟悉，哪怕宿舍就住在隔壁，也是小国寡民式的“老死不相往来”。按理说，升学应该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小学课本里有“我当上了小学生”这一类的宣言，到后面初中、高中也有这一类的宣言或声明。似乎有个导游在前面晃动着旗帜，让身后的游客跟紧一些。但大学的感觉却是导游这次走到了后面，前面的路还要自己来走。
他常常在大学时怀念高中的时光，正如在高中时常常怀念初中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