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坠星(4)

在这静滞的时间里，她的嘴唇微微张合，属于她的模糊声音绽放在他的脑海中：
“准备好了吗？”
强迫自己从那潭温柔的黑渊中别开视线，逆行流转的星光环绕在那个幻影的背后，满目的绚烂将他带回了自我的思考中。
准备好了吗？他默默问向自己，回忆着这段悠久路途的起始和终结——终究还是留下了许多难以抹去的痕迹。
也算是不虚此行。
轻轻抬起胳膊，苍老皱缩的肌肤在这寻常的动作中舒展开，一瞬的错觉间让人类看上去年轻了很多。这个温柔的，固执的，背负着整个文明废墟孤独前行至此的迟暮老人，这个名为“博士”的人类，终于停下了这场天启末世的巡礼。
他向着那个遥不可及的过去伸出了手，轻声说：
“早就准备好了。”
浓厚的发帘遮住了她灵动的眸子，他只能看见那人似乎展颜一笑。那个美丽的影子温柔的拉住了他的手，没有本该出现的柔软触感，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静电麻痒。随后的瞬间涌上的是针扎似的刺痛，就仿佛整个身体逐渐变作一具僵硬的木偶。下一刻，所有异样的感觉全部归于麻木。

不自然的收回手，他已经难以维持那温和的笑容。朽坏的神经将他的意识排离在外，失去控制的躯体就此回归了冰冷。但脱离了他意识的控制后，那些占据着他血管，与他达成异样共生的源石浓缩液却没有如过去那般躁动欢庆，它们只是按照某个命令沉默的增殖，将那具脆弱的肉体侵蚀又加固。
温暖，在那无存一物的意识虚无中，人类的灵魂竟感受到了温暖。苍白的皮肤迅速硬化，漆黑的涌流从内至外的将他包裹。没有痛感，除了温暖外，没有任何额外的感觉。这伴他剩余半生的恶物仿佛终于找到了它内里仅存的温情，第一次向猎物展露了自己的柔和。
细致而温柔的液流冲刷着他的每一个细胞，失活的肉体迅速结晶硬化，又在下一刻融入液体，成为其中难以分离的一部分。规整的人形失去了轮廓，层层覆盖的晶体一寸寸的将人类曾经所拥有的冗杂器官替换成更简洁，更有效的结构。而那些未能同化的废弃有机污浊物则被排离在外，构筑起一层好似漆黑肉茧的表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