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坠星(2)

“咚”
最后的颤声微不可闻，不复之前的暴躁愤怒。但这微弱的震动却好像落入燃油的火星，枯朽的心脏合着那微弱的节拍开始跳动，却在短短几声后发狂般泵动不停。墨色的液体在心肌的鼓动下如蛇般穿行在薄如纸张的血管内，以一种堪称野蛮的方式强行唤醒了已经停止工作的器官。
尽管只是片刻，但那种近乎不可理喻的伟力仍将那具尸体从死亡中拉了回来。眼瞳翻动，视觉神经忠实的将所见之物反馈回大脑皮层，微弱的生物电流在神经节中构筑起那个名为“博士”的思想。
像是从长眠中惊醒，他无神的眼瞳望向目所能及的一切——缓慢旋转的风墙构筑起天灾的涡旋，风眼中心却平静的宛如死地。无形的力量隔绝了内外的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再能以所谓的常理来概括。
逻辑在迅速构建后再度上线，残破的自我在短暂思考后回忆起了关于自身的一切，但这短暂的回味很快就被强烈的外界刺激打断——疼痛，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的痛感唤起了他更多的自我，从五感到情绪，那个顽强到难以变通的老人又一次从冥府归来。

挣扎着试图从沙地上爬起，他颤抖的手捂住如同失控引擎般暴躁跳动的心口。这具躯体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有漆黑的暗流涌动，点点黑芒刺破早已失活的肉体，流淌在这具饱经沧桑的躯体上。反射着无源之光的黑色液体垂落在地，迅速凝固成扭曲的结晶。这些无序的晶体堆积在他周遭，仿若一座亵渎的祭坛——而祭品早已准备就绪。
他很清楚，这并非生命的奇迹，这只是她的垂怜。
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感受着自己转瞬即逝的生命，注视着无形伟力为他所搭筑的旷世奇观。
首先从他视野中剥离的是漫布的沙土，那覆盖着昏黄的视界一点一点的回归清明。再之后是如漆黑穹顶般的阴云，翻滚的愤怒雷光和焰火没能阻挡那层无形的伟力，寄托着它们的沉默层云也一同被抹去，露出其后被裹藏已久的晴朗蓝天。
可即使如此，那无形的幕布也没有停下，澄澈如浅海的蓝色一点点的深化，就像是覆盖在天穹上的遮罩被缓缓揭开。温暖的和煦曜日慢慢隐去了自己的身影。藏在白昼下的夜幕显露身形。漆黑的天幕上闪耀着微弱的点点星芒，而那是无数光年外恒星的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