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坠星(3)

来自遥远过去的光映入人类的眼睛，让他不免有些恍惚——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望向天空？从何时开始，无尽的琐事就已经将他困锁在大地上，就连抬头看一眼广阔的宇宙都成了奢侈？
人类不知道，他给不出自己答案。
沉溺在彼岸的光芒中，他以为这已是终点的光景，可实际上那个所构想的尽头远远没有到来。如墨的夜幕混入了群青与绛紫的染料，点点星屑似掺入其中的银箔，稀薄的尘埃铺开薄纱样的画布，无数壮阔的景象一同被勾勒在这空洞的真实之上。
现实的结构被一层层的解构而去，当天空被剥去后是白昼，当白日被剥去后是夜穹，可就连夜色也被剥去后，留下的会是什么？
那个答案正绚烂的绽放在他的瞳孔之中——
是虹色的星云，是长河般的星漠，是穷极人类想象的星海。
是那曾经的漫天星汉。
磅礴的星河扑面而来，他直面着那个不曾迎接的未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吗？我们的尽头，就在此处吗……”
“……普瑞赛斯？”
他仰头望向灿烂星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的面部神经尚未全部回醒，或许之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这幅度不大的动作耗尽了仅存的力气，但就像一个信号，他得到了自己期待的回应——那个陪伴他所有旅程的幻影如约现身在他的视线中。
女子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透明的人影半蹲在仰躺在地面的人类身边。浓厚的发帘遮住了她的眼睛，依稀可辨那柔和如水的黑色眼瞳。而上翘的嘴角是她一如既往的，如春风般和睦的温柔笑意。
他仿佛能感受到一些东西，那是一些深沉的，温柔的知觉。一道亮线划过她身后的夜空，一股微风脱离躁狂的风墙，拂过他的周遭，沙沙作响。他当然知道她并不在这里，这只是她所涌动电磁波凝聚出的涟漪幻象，但那颗抽痛的心还是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他看着那个美丽的幻影，那个美丽的幻影也同样看着他。在这浩瀚的星海之下，长久到几近永恒的对视仿佛与时间本身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