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长生（少年成名的凡人剑客X背负永生诅咒的谪仙）(7)

隐约间，李白听到有人正唤他名字，意识从回忆的苦海中抽离，只觉自己靠在一人肩膀，泪水打湿了那人肩头。
他问：“你是何人？我又昏睡了几年？”
“华山剑修韩信，不足三月。”
“信？”李白浑身发软、疲乏无力，指尖触上对方的眉眼，借着昏黄的烛火，妄图用目光勾勒出脑海中蛟的模样，最终只打捞起一片虚无。
岁月的水滴，早已将某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冲刷殆尽。
“可是入梦太深？这三月里，你日夜以泪洗面……那日你引剑自绝，旁人都说你会死，我不信。”
自绝？原来自己是被那个凡人少年捡了。他确实不会死，无论受到多严重的创伤，隔一段日子就会自愈，有次，他被鹰隼啄食，几年后，又恢复如初。
他自床榻起身，步履蹒跚，推开轩榥，这座房屋竟在江岸树林边。
放眼望去，雪香凝树，洁白的梨花花苞，缀满枝梢。檐下溅落一点花，李白伸手去接，只有一雨丝从指缝穿过。

萧索的风钻入窗户，抚起他的白发与中衣，他握了握风，扶在窗沿，又问：“所求长生，意欲何为？”
肩上被披了一件玄色大氅，那人拢了拢他的长发，用缎带系好，答道：“自当仗剑天下，除暴安良。”
“你已经可以做到了，何必自寻苦难？”李白在他们比试那天，就察觉到，韩信虽为凡人，但功法深厚，在凡间也能算是首屈一指了。
韩信只答：“爱恨痴狂，抵不过沧海一笑。”
或许，李白在身为凡人时，也曾这般天真烂漫。
梨花盛开之时，他于江渚之上送别韩信。
房屋是韩信为他建的，李白拒绝回答对方有关长生的话题，只在临别时，递给他一个玉制酒壶，壶里装的，是二人脚下的江水。
将来，纵使韩信与此地相隔万里山河，也能从中引出滔滔不绝的江水。
李白在江边住下，消磨着对他毫无意义的时光，每隔一段时间，韩信就会回到这里，向他讲述一路而来的所见所闻，李白只是静坐一边，为风尘仆仆的人温酒、剪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