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阿让的出现(7)

第二天晚上，他就被抓了回去，而越狱付出的代价是延长三年的刑期。到了第六年，他再次越狱，当天晚上被重新抓回，刑期又加了五年。到了第10年，他第三次越狱，依旧被抓回，再次被加刑三年，这样一来，他的总刑期变成了16年。到了服刑的第13个年头，他尝试最后一次越狱，但四小时后即被捉了回来，这一次又加刑了三年，最终，他的总刑期变成了19年。直到1815年，他才刑满释放。
19年，只因为偷了一块面包。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19年呢？然而，仅仅因为饥饿，因为姐姐家几个苦命的孩子而偷了一块面包，冉阿让把自己19年的生命交给了苦役犯生涯。
入狱的19年中，冉阿让就像是掉进了大海的船员一般，孤立无援。在她身边的，只有无尽的挣扎与黑暗。他不断地审问自己，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即使是因为饥饿，依靠偷窃度过难关也是鲁莽的行为；然而同时，他也在埋怨社会的不公，社会对于这些贫穷的、最需要照顾的人却最严苛，像他一样的人，愿意劳作，却没有工作，拼尽全力，还是吃不到面包。甚至在他出狱的时，他在狱中劳作赚到的一百七十几个法郎，也被盘剥得只剩下109法郎15苏了，他感到自己被偷窃了。

这一切让他渐渐开始审判社会，判了社会的罪。
冉阿让并非生性顽劣，他在入狱时仍旧是善良的，一脸无辜和可怜，但在出狱时，他已经孑然一身，不相信任何人了。19年的监狱生活，将这个安分守己的工人变成了苦闷的、狂躁的、充满仇恨的“危险份子”。
冉阿让出狱后，也曾找过活。他出狱的第二天，便在一家香精厂卸货。他的聪明和强壮很让雇主满意。然而在警察查过他的“黄色身份证”后，原本谈好的工钱却由30苏变成了15苏。这让他又一次感到自己被这个社会偷窃了。
大教堂的钟敲了两下，凌晨两点，冉阿让醒了。也许是因为暖房里的那张床太舒服了，冉阿让反而不习惯。被钟声吵醒之后，他的脑子乱极了，一直无法再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