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外的小酒馆(15)

酒保把那张纸叠了个对折，塞进了口袋里。这家小酒馆进入了更为致命的一种寂静。
雨已经停了，外面的地面正在一点点地干燥。回想起开业至今许多来往的酒客，他们往往放弃了外面的真实，让自己的意识和脑子里杂乱无章的东西在酒精带来的快感里得到洗涤，他们从质疑身边的一切到茫茫然地发笑，四周熟识的场景逐渐淡化、消逝……这一刻，谁也无计阻止现实对他们的不管不顾。
一股毫无来由的无力感突然向岩石一样砸向回归平静的老酒保。他感到无理由的懊恼。如此的赞扬和夸奖、诘问与审判，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只是一类无足轻重的遗物罢了。在跨越了果酒湖，跨越蒙德，跨越整个提瓦特大陆之后，还会存在这同一种人的同一种杂乱吗？及时的欢愉与突来的疼痛有什么区别吗？

他同样懊恼于这种没有价值的思考，就算明白一个人或者一个神，他们从初始的意识形成到最终的死亡或消逝，自己都会完全以第三只眼的视角，去相信眼前的现实就是一台巨大的动力机械，带动着各个零件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但这现实其实也是一台设计无比精巧的数学计算仪器，不计其数的怀疑和犹豫使得它在每个个体的眼中像是修改和增加了很多变量，在经过复杂的傅里叶变换后变得飘忽不定，形态各异。那些笃信二元论的人们在生活给不出明确的答案的情况下，便自然认为葡萄汁和苦艾酒是不错的选择了。混乱的约翰逊将柜子里的那几个有标签的瓶子重新擦拭、整理了一遍。也许这些标签所代表的人们，包括约翰逊自己都会相信，总要有一天，那个代表现实的函数会被画出独一无二的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