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全文）(2)

“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按摩，我和小何说了，让他陪曹恩齐回来，你陪我喝酒去吧。”王春彧拉住郎东哲的手说，“还有蒲熠星呢，阿蒲对小何就像对亲弟弟一样，你放心吧，他们会保护好恩齐的。”
“春彧，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我发过誓，再也不喝酒。”郎东哲说。
王春彧握住郎东哲的右手，说：“你手上这么多伤疤，还疼吗？都过去十五年了，你早就不临床了。陪我出去吧...”
郎东哲迟疑着，半晌从沙发上起身，走回里屋。他端详着自己的右手，把手锤在床上。
十五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以为临床医生。那天他喝酒喝醉了，手术失误，丢了工作，赔得倾家荡产，妻子也与他离婚。他发过誓，再也不喝酒。为了铭记那次事故，郎东哲废掉了自己的右手，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半晌，他脱掉白大褂，走出里屋。“走吧，我相信你家小何...他很照顾恩齐，恩齐经常和我说。他是个好孩子。”
王春彧没说什么，跟着郎东哲走出屋，坐上摩托车。王春彧趴在郎东哲背上，搂住郎东哲的腰，这让他感到安全。

下课铃声响起，何运晨飞快地收拾好书包，往坡下的小学跑去。书包又沉，坡度又大，何运晨差点摔下去。他拼命地奔跑，他知道，曹恩齐没来学校门口等他，肯定是出事了。那年何运晨十三岁，曹恩齐只有十岁。
曹恩齐是郎东哲捡来的弃婴，身子弱，左脚六指。郎东哲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导致这个可爱的孩子被人遗弃在他的诊所门口。他收养了这个孩子，为孩子做了手术，照顾他长大，郎东哲一直他把曹恩齐保护得很好。直到曹恩齐上小学，无忌的童言才最伤人。曹恩齐被人贴上了“没人要的孩子”。那天曹恩齐回到家，郎东哲看见他的衣服上是有脚印，他的作业本被撕坏。在小孩子的眼里，连父母都不爱的小孩，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幸好曹恩齐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是何运晨，另一个是蒲熠星。何运晨比他大三岁，是五年前王春彧搬到郎东哲家时，随王春彧一起搬来的，但何运晨从来不喊王春彧“爸”。蒲熠星是他邻居家的哥哥。蒲熠星成绩很好，但他的父亲酗酒，经常对蒲熠星家暴，他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