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纸蝴蝶(9)

他只盼着马嘉祺岁岁平安。
他知道马嘉祺怕太过亲近他们会招来敌党的虎视眈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守着梨园，守着马嘉祺拼了命去撑起的一小方安宁天地。
他不是没有去看过马嘉祺。太想了，就出去看看。
那次他在茶馆里看到了马嘉祺。他站在众人目光之下，扬着声音讲党，慷慨激昂的声调让国家笼罩着的乌云散去了些。
丁程鑫清楚，国家需要他们，需要这些愿意挺身而出的人。
他在隐蔽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看着马嘉祺的演讲结束，下台时和同伴笑着交流着，怕被敌党发现行踪又匆匆离去。
这就是他爱的那个人。
马嘉祺在踏出门时鬼使神差地回眸，他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很淡然，但又很深沉的，落在他的身上。
回眸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身边的袁凤年看向他，拉着他离开了茶馆。
是冬，马老班主突然就倒下了，卧病在床，拉着丁程鑫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马嘉祺那混账小子，他爹都要死了还不来看看。
丁程鑫侧过身子，偷偷地掩盖住落下的眼泪。
他握着马老班主骨瘦如柴的手，只觉得苦涩，他低声和班主说，马嘉祺收到消息了，马上就会回来了。

 在班主昏昏沉沉睡去之后，他面对下人来报说马嘉祺行踪找不到时，显得格外无力。
京城的冬天有点冷，他指尖颤抖着，在面对一众期待无措看向他的梨园弟子面前，轻轻地，笑着，说，“再去请大夫。”
大夫说马班主可能……命不久矣了。
丁程鑫微笑着安抚完梨园弟子们，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只有一直跟在丁程鑫身边的小喜子才看得到，丁程鑫回到房屋里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然后再垂着眸用烛火烧掉它们。
那些文字在烟火缭绕间模糊了。
小喜子好像看到了丁程鑫一直撑着的外壳，轰然崩溃。
马班主没有熬过这个年，在举园上下忙着布置的时候，安静地离开了。
丁程鑫肩披白雪，在老班主屋外跪了一宿。
他在皑皑白雪之中为老班主烧了戏服。
在老班主下葬后，新年的鞭炮声响彻了京城。他在风雪交加中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马嘉祺，以及他身边的女同志。
马嘉祺和他轻声说着，“这位是袁凤年。”
他把她的名字念得很慢，看她的时候眼底满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