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纸蝴蝶(4)

“哎呦小少年，你这又满山头地乱跑，要是我们找不到你了，班主又要罚咱了。”师兄苦着张脸，目光落到马嘉祺身后，话语一顿，“这是……”
“师兄，他叫丁程鑫，他没有家了，我们带他回去好不好？”
人皆知，京城梨园里论马班主掌的班为首，一出戏票值千金。宫里的人请的也都是马班主的班，很多名角儿都是从马班主手下走出来的。
丁程鑫自然也知道，可是他没有想到身边牵着他的人，是马班主的儿子。
素闻马班主待人极严格。
想必那坐在最上座，沏着茶的中年长者就是了。
“爹。”
“还晓得回来？听你三师兄说你又乱跑了？”
马嘉祺没再说话，低着头听马班主的训斥。
“这人又是谁？谁允许他进来的？”
“爹，他叫丁程鑫，他没有家了，我们能收留他吗……”
两人间的对话丁程鑫没认真去听了，他盯着面前红实木桌上的花纹，才恍恍惚惚地想着，他从那个破祠庙出来了。
最后马嘉祺用抄十遍《大学》换来了马班主的松口，悄悄地向着丁程鑫眨眼睛。

丁程鑫弯了弯眉眼，在严厉的目光打量下又怯怯地低了头。
梨园是极大的，游廊交错纵横。丁程鑫跟在马嘉祺边上，小心翼翼地看着。
院廊内穿着素白练功服的弟子们扎着马步练基本功，也有人在练着唱腔，末音拖长就是一个故事。
唱词有些生拗，丁程鑫皱着眉头怎么也听不懂。
马嘉祺哼着唱词，见丁程鑫皱眉的样就笑了，在他耳边解释着一句词一句词的意思。
“你很喜欢唱戏吗？”离得有些近，丁程鑫怯怯地向后退了步。
“唱戏？才不呢。我才不想涂得粉头油面的上台表演。再说了，学唱戏基本功可难着了。”
“那，那你以后想干什么啊？”
“我嘛，像我这样的热血男儿肯定是要投身国事的嘛，没准就去参军了，当个将领，浴血沙场。”讲的兴奋了，马嘉祺的眼眸都亮了起来。
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马嘉祺，丁程鑫没再说话了。
“不过，”马嘉祺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丁程鑫的眼睛，“你还是别和我一样了，就跟着我爹学唱戏吧，等你成了名角儿了，梨园也有个人可以托付了，而且，投身报国太危险了，你就好好地活着，你的娘在地下肯定也盼着你过上个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