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2)

见我狼狈的模样，她哈哈大笑：“怎么样，小鬼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但有时她的祈祷时间特别长，我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也就不知道她是怎么躺下的。
往往哪天遇到伤心事或者孩子们吵嘴打架，晚上外祖母祈祷的时间就会特别长。听她祈祷很有意思，他会把家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上帝听。她庞大的身躯跪在那里，想一座小山包。开始，她讲的很快，含糊不清，后来就咕咕哝哝的唠叨起来：“上帝啊，你是明白的，人人都盼望着日子过得好一点。米哈伊尔是老大，本应该留在城里，让他搬到河对岸去住，他的确感到委屈，再说，哪儿是没有住过的新地方，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他的父亲比较喜欢雅科夫。唉，做父亲的，对孩子偏心有什么好处呢？可老头子就是那么固执。上帝啊，请你开导开导他吧。”

她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凝视着黑峻峻的圣象，给上帝出主意说：“上帝啊，你可以给他托个好梦，让他明白应该怎样给孩子分家！”
他画了个十字，又趴在地上磕头，宽大的额头在地板上磕得咚咚直响。然后，她直起身子，庄严的说：“也求给瓦尔瓦拉一点快乐吧！她什地方得罪你了？她哪一点比别人罪过更大？一个年轻的女子，身强力壮，却活得如此悲凉凄惨，这是怎么回事啊？上帝啊，你也不要忘了格里高里，他的视力越来越不行了。一旦瞎了，就得去讨饭，这可不好！他为我们老头子干了一辈子，耗尽精力，你以为老头子会帮助他吗……唉，上帝啊，上帝……”
她恭顺的低着头，垂手屏息地跪在那里，久久的沉默着，仿佛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