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记忆】枇杷树上的夏天(4)
茗芝说,快!接我下来!我赶忙把肩头凑上她的脚跟。可她下得太急,扭了脚,摔回地面。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下楼。马路对面的福安婶弓着背,踏着小碎步,冲到中年男人的跟前,畜生!好好的安生日子,不晓得过,天天整些幺蛾子!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走着,福安婶站在太阳下,接着骂,牛家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晦气!
茗芝刚站起身,又软了脚跟,一声哀嚎,屁股瞬间又摔回了地面。福安婶闻声赶来,你爹不安生,你也不安生!说罢,瞪我一眼,拉着茗芝,去了医院。
而我只好捧着几颗枇杷,跟在后头。福安婶回过头冲着我说,别跟了,没工夫多照顾一个。我立马原地蹲下,以此证明自己无需大人照顾。茗芝的手搭在福安婶的肩上,福安婶的手搂着茗芝的腰,一老一少,一个单脚跳,一个两腿走。没多久,就消失在我眼前。
我垂下头,盯着地上的蚂蚁,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它们似乎正在搬家,听人说,蚂蚁搬家预示着大雨将至,我抬起头看看天,一片乌云也没有。于是我的目光跟着蚂蚁走了好一段路——妈的!不是要搬家,是要去吃自助餐!一群蚂蚁,围着我刚刚掉在地上的冰淇淋,打起了圈圈。小冰山早就化成了稀泥,唯有脆皮仍旧坚挺,我瞬间想起了地理老师讲过的可怕景象——气候变暖,融化冰川。
夜里,堂哥一到家,就抄起晾衣杆追着我打!我不明所以地满屋乱跑!时不时绕到伯父跟前,求助!伯父叼着烟笑着说,男子汉嘛!要还手啊!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伯父说把我当自家儿子看,不是说说而已。我推开家门,跑到枇杷树下,心想,爬上去,你就打不着我了!结果,怎么上手,抬脚,都攀不上去。
堂哥说,你还敢爬!牛茗芝就是被你弄瘸的!
我回过头,茗芝原来姓牛啊!
堂哥说,茗芝也是你叫的!
我说,那我该叫她什么!
堂哥说,叫牛姐姐!
程浩!你胡说什么!
我回过头,
看见茗芝姐甩开福安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