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5)

见阿飞一脸期待地看自己，她连忙把纸递回去：“可我不会买的。”
阿飞眼睛里的希冀如雪融化，他看了看自己的画，坚冰从雪下露出来。他捏着画给那女生看，“这油是你弄上去的吧？”
那女生凑近了看，脸色苍白，她犹疑道：“可，可能是吧。”
“这画我现在还能卖给谁？嗯？”
“那你想怎么办？”女生畏惧于阿飞老成的脸，“这画要多少钱？”
“十块。”
“十块？”女生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那是我一周的零花钱啊，而且我现在也只剩八块了。”
“那就八块！”阿飞故作不耐烦。
“可是，可是我这个星期没零花钱了会饿死啊。”
“那就四块！”
“拿去。”那女生吼了一声，哭着走了。
阿飞怔忪了片刻，连忙追上去，叫住她：“喂，你等会儿！”她捂着泪眼回过头看阿飞，问“干嘛？”
“画你还没拿走。”
女生扯过画，哭得更大声了，跑着进了学校。
阿飞无视周围的人的怪异的目光，走进文具店买了几张a4纸。
某天在他卖画的间隙，一个精神焕发的中年人突然从小吃摊那儿转过头来问他：“你在这儿卖画卖多久了？”

“怎么了？”阿飞挑眉，说：“你还能不让我在这里卖？”
“不不不”中年人笑着摇摇头，说：“你有兴趣当这学校的美术老师吗？”
“美术老师？”
“对，这几天学校里你卖得画传的到处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都看过了，普遍认为你有当美术老师的水平。”
“我可没有教师资格证。”
“没事，这地方太偏，本来也没什么人来，没人会挑你毛病。”
这时小吃摊的老板端来一碗凉粉，满脸堆笑说：“艾校长，吃碗粉。”
他接了凉粉，语气仍然不善：“你们这些摊子最好趁早搬远，不要开在校门口。”
“艾校长，也不是我想开到校门口啊，是那些卖烧烤的先往这边挪，我们没办法只好跟着移过来。”
“这我可管不着，再见。”
阿飞看着那校长扔下钱，然后起身，看见他时仿佛才想起有他这个人，说：“你好好考虑，在学校当老师可比你在外办卖画好得多。”
阿飞看着中年人闲适慢步向拱形大门。
“切，真贪呐！”摊贩说。
阿飞扭头看他。奇怪道：“你们和校长还有交情？”
“你觉得呢？”摊贩耸耸肩，“你要去当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