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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薄荷【松玉】(4)

“我还记得那时我才没了这腿,虎奴没了娘。”
可姚温玉没有告诉乔天涯,虎奴本就是被母猫遗弃的猫儿,不知怎么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乔天涯也不会知道,当年姚温玉被薛修卓扔在雨中,受着双腿的剧痛,放声大哭。他那时才明白,他没了家族与名气,没了腿,他的才华天赋,清贵矜骄,什么都不是。而他人生的20年,活得像个笑话。
豆大的雨点钢珠般打在姚温玉的身上,在地上溅开,飞溅的泥染脏了他原本干净的衣服,他孤高的心在薜延清绝对的权势下被踩在脚下。
天地只留他一人哭。
那猫儿不知何时来,它去舔去了姚温玉脸上的泥尘,细小倒刺在它舔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红痕,但不重要了。它他的脸旁躺下,湿漉的猫毛几乎贴着皮肤,这滋味并不好受,却在如箭的雨水下保住了他一双眼睛清明。
后来,虎奴欢快地住进了梅宅,打破了这宅子以往的沉寂。

猫薄荷【松玉】


姚温玉从习诗书,练舞蹈开始,一直都通透如镜,但也许是过于早慧的原因,他的心从来是古井无波,那么骄傲,那么清高,什么都不会打破他面上的儒雅温润,像一块冰冷的玉。
但当美玉蒙了尘,尘土虽脏,却总能捂出些温度。他的生命随虎奴一同鲜活了,他见花开会喜,闻讽语会黯然,虽面上不显,却总归有了活人的温度。
他以为腿断如心死,可若真以20岁为分界,究竟孰为活?于是他放任了它。
正值乔天涯入神那会儿,青瓷碗里已经空了。乔天涯接过碗,询问道:“可还要再添?”
见姚温玉了摇头,便替他拭了脸颊,向楼下走去,乔天涯走了几步,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姚温玉,仍盯着院中残枝败叶的梅树发呆。
乔天涯轻叹,姚温玉到底是没放下。
他转身要走,却又听见姚温玉轻声的呼唤,乔天涯侧耳,
“松月,教我弹琴吧。”

猫薄荷【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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