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茨冈”之死(6)
雅科夫舅舅弹奏更加投入了。他仿佛在酣睡,紧紧地咬着牙,只有两只手在活动:弯曲的右手指在深色的吉他腹板上飞快地颤动,宛如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在拼命地挣扎;左手指在琴弦上急速地上下滑动,快的让眼睛难以捕捉。
他喝了酒后,几乎每次都要用难听、尖细的嗓子唱起那支无尽无休的歌:
雅科夫如果是一条狗,
他就要从早到晚叫个不停。
嗷嗷,我闷得慌!
嗷嗷,我愁得慌!
一个修女沿街走,
一只老鸦站墙头。
嗷嗷,我闷得慌!
嗷嗷,我愁得慌!
一个乞丐晒脚布,
别的乞丐就来偷!
嗷嗷,我闷得慌!
嗷嗷,我愁得慌!
……
我真受不了这支歌,每当舅舅唱到乞丐的地方,难以忍受的忧郁总让我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小茨冈”听音乐的时候,也和大家一样全神贯注,他把手指插进乌黑的头发里,眼睛瞅着屋角,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有时他会突然惋惜的叹道:“唉,要是我有一副好嗓子,我也要来唱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