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呼洛迦(4)

“你去坏了她的修行。”她感念师傅的普渡，从未用“妖”、“怪”称过他们，自然也就和师傅一样看不起高高在上的他们。
“所以那心魔，是姐姐种下的？”
“是、也不是。”她一笑，眼角处弯的更明显，似一把精致的玉勺，盛点滴蜜糖；和躺在她怀里、眼睛瞪成圆月的堡主的眼睛，既不相似，更不相同。
中了咒，哪怕是瑶池仙堡堡主，也要昏迷几天才渐渐清醒；而睁眼的第一件事，她慌忙推开白素贞，分开后才想起自己本可以不必惊慌，又为何要惊慌。她尽力地去白素贞脸上找答案，而答案恰是那张眼如媚丝唇齿明蔼的脸，不要去看便不慌了，她这样想着，目送白素贞离去的背影，生生如衣服上的同心结，扣在她心里，她越不去想扣得越紧，放开去想，又似乎没什么可想。
进退两难似的，急于找位智者替自己答疑解惑。

“既然要看，为何不敢正大光明看。”
她心想这是错误答案，将心魔封印，趁夜离开。
“救命之恩不提回报，趁夜离开不言道别，既求坦荡，何必畏缩？”
那心魔，并未离开。她刻意去遗忘一切，遗忘白素贞五官都染着仙酿的脸，遗忘白素贞婀娜舒展的腰肢，遗忘躺在白素贞怀中时、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却为何记得更多东西。她疑惑更多，怀疑是修为尚浅，宁愿下凡历练，便是要离开她的瑶池仙堡，那隔在人间和天界之间的幻境秘景。她是凡人口中的“瑶池仙长”，还领着瑶池仙堡三十六路修行弟子，她不能乱了自己，更不能辱了仙名；若有一天仙缘修满得成神籍，这便是她最大的劫难。她告别众仙，投身轮回而去。
小青听到兴头，化成蛇身肆意缠在树枝上，找几片树叶垫着下巴，吐着蛇信，“入了轮回，怕也是人间最无趣的人。”